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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景之反而滿不在意,抱著手爐道:「隨他們去,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李牧派人嚴密的監視他,無非是怕自己與南朝人的勾當被他發現了,將訊息遞給朝廷。
但是他本來就沒準備遞訊息。
他要的不過是李牧和南朝之間互生嫌隙。
「派人去李牧那裡鬧一鬧,就說本王昨日受了驚嚇,要問他的責。」傅景之吩咐完就懶洋洋的靠在軟榻上,眯著眼睛小憩起來。
昨日受了驚嚇,枝枝今日睡到格外久了些。待她朦朧著恢復意識,透過帷幔就看到了在帳子中央軟榻上倚靠著的男人。
別人評價他都是乖張陰翳,紈絝無能,鮮少提及他的美貌。其實作為寵妃的兒子,他的容貌甚至不輸於女子,甚至更加昳麗。
她還沒看多久,那人似乎就發現了她,向這邊看了一眼,道:「醒了就下來吧。」
帳子裡的爐火燒得格外的熱,枝枝覺得身上黏膩膩的,沒有穿厚重的小襖。一身襦裙束腰,襯得女子纖細裊娜,腰間不盈一握。
枝枝過去後,就聽他道:「去,把那碗藥喝了。」
炭爐上溫著一個瓷白的藥碗,裡面深褐色的藥汁還散著熱氣。
男人的目光嫌棄極了,若是別人送給他的,他不想喝完全可以讓冬至悄悄倒了去。
如今他要她把這藥喝下去,這不由得讓枝枝猜想,莫非這藥裡下了毒不成……
畢竟她現在可是知道了那日他和秋至偷梁換柱的事,他突然覺得她不是個可靠的人,想要除掉她也是有可能的。
「怎麼不喝?」
枝枝苦著臉討饒:「我……怕苦!」
傅景之「漬」了一聲:「再苦今天你也要把它喝下去。」
見沒轍了,枝枝捏著鼻子,另一隻手端起藥碗,咕嘟幾口把藥幹掉了,眼角的淚大滴大滴的掉落。
「至於苦成這個樣子嗎,不知道的還以為本王給你灌得毒藥呢。」
聽到這話,她抬頭,眼睛瞪得大大的,劫後重生一般遲鈍的回道:「真的很苦。」 明明知道了喝下去的不是毒藥,她的眼淚還是止不住的掉,這一段時間她都過的心驚膽戰的,但這是最靠近死亡的一次。
傅景之用手擦掉她的眼淚,可是眼珠子很快就又續上了,他不耐煩的用手把女人的臉捧起來,看著那雙楚楚可憐的淚眼,一口氣又憋了回去。
半天,他冷聲說:「昨日在後山,是你救了本王,本王許你一個承諾,想好了跟本王提,只要不過分,本王都可以應你。」
「真的?」
傅景之挑眉反問:「本王會騙你?」
確實,他一個孤苦無依的小丫頭,如今落得是任他宰割的地步,她沒必要騙她。
突然得了如此好處,枝枝覺得壓抑了她這麼久的絕望散開了許多,甚至眼前都一片光明起來。
她差點脫口而出「求殿下放我下山與父母團聚」,可是想到自己如今知道了許多不該知道的事情,她又沉下了心思。
她知道這個京城來的皇子殿下不會是真的喜歡她,可是在如今的狀況下,她提出想走是不可能的。
他高興時,可以對一個玩物許下承諾,不高興時也可以收回。
一個玩物主動想離開主子身邊,就是忤逆放肆。
枝枝擦乾了淚,低著頭溫聲道:「多謝六殿下恩典。」
見她終於不再哭哭啼啼的,傅景之冷著臉道:「去告訴秋至傳膳吧。」
到門口,接過秋至手裡的食盒,他卻又遞過來一個,還認真的囑託道:「姑娘,一會兒請您務必看著殿下把這裡面的藥服了,若是殿下再扔了,煩勞您再出來取一次。」
枝枝暈乎乎的帶著兩個食盒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