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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灑了一把藥粉,再一句大嚷:“毒!”
晏傾君不知自己哪裡來的力氣,明明全身都沒了直覺,眼前一片昏暗,可她仍舊向前跑著。
從來都是如此,無論是在祁國,在東昭,在南臨,在皇宮,在這了無人煙的郊外,從來都是如此。她身後永遠跟著一群豺狼虎豹,要吞噬她的一條命。她隻身一人,沒有可依靠者,沒有可信賴者,只能靠著她的一雙手一雙腳拼命向前,依靠的或許下一刻就變成毒蛇,信賴的或許下一瞬就變成猛獸,所以她要活著,只能靠自己!
只除了……
只除了……
除了那麼一個,每次都不偏不倚,不缺不差,正正好出現的人。
是的,從小到大,只有他真真切切地救過她的命。他為她擋劍,他將她從湖邊撿起,他替她折斷舊情人的利劍,他用他的身子,保她完好無損。
晏傾君突然聽見自己笑出了聲,果然……自己中毒都中得迷糊了,怎麼……她想著的,全是那隻禽獸的好。
全身的力氣終於被掏空,終於,她再也跑不動了。
剛剛那些“毒”,不過讓人的眼前迷亂一瞬。她知道自己又要狼狽地跌倒,說不定下一瞬,就會被人一劍致命,就像上次在戰場上……她說過不會再讓自己匍匐在地,不會再讓自己輕易喪命,不會再讓自己任人宰割,然而,終究,她不夠強大,她……永遠是隻身一人。
整個身子向前傾去,晏傾君回想著上次在戰場上跌倒時的疼痛,回想著那時滿鼻滿眼的灰塵,回想著那時的孤單絕望,忽然的,觸到一處溫軟,嗅到撲鼻的墨香。
她毫不猶豫地伸手將那身子緊緊地抱住。
這體溫太過熟悉,這味道太過惑人,這肩膀……讓人無法抑制地想要不顧一切地依靠。
“晏卿……”晏傾君不知對方可能聽到自己的聲音,她聽到了,一點點哽咽,“晏卿……第五次……”
這是晏卿,第五次救下她的命。
49、第四十八章(修) 。。。
晏傾君想著,或許自己這次真的要死了。即便是晏卿來救她,她還是要死了,死在白玄景抹在匕首上的劇毒下。
從她踏入南臨的國土,白玄景便蓄意殺她。所謂取到“五色”之四便給她南臨公主之位,給她夜行令,她若絲毫懷疑都沒有,也是死有餘辜。令牌是死人是活,只要白氏尚有傳人,她憑什麼相信夜行軍會認令不認主?
就如剛剛她扔出南臨夜行令,那幾名夜行軍也只是怔忪片刻便再次動手,可見她之前的猜測無誤。那令牌,根本是廢物,是白玄景丟給她的一個誘餌。
所以那一刀,她穿過自己的手背刺入晏卿的身體。
她只是在賭。
完全聽信白玄景,必死無疑。而匕首穿過她的手背,毒素能否全部被她的血吸收她無從知曉,但是給晏卿的那一刀,即便還留有毒素,也該減弱許多。只要晏卿能順利反擊,或許,有那麼些微渺的希望,他會來救她。
現下,事實是,晏卿果真來救她了。
她這一賭贏了,倘若晏卿能順利給她解毒。
可惜月兒東昇,夜風漸冷,她可以聽見晏卿與人打鬥的刀劍互博聲,可以嗅到滿溢在鼻尖的濃郁血腥味,甚至可以判斷出晏卿突出重圍抱著她幾乎用盡全力地向前,向著南臨皇宮的方向。
所以,晏傾君篤定,晏卿是沒有解藥的。他帶著她去找白玄景要解藥。
“喂……”晏傾君伸手拽了拽晏卿的衣衫,幾乎呢喃地低笑道,“你先停下。我都快死了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好虧啊……”
白玄景所說的三個時辰早便過去,晏卿動作再快,趕回皇宮也要一個時辰,即便是趕回去,白玄景也未必會給解藥。她已經足夠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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