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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對戰突厥大將阿史那延力的三場戰役俱已取得勝利,再加上有皇帝親臨前線坐鎮指揮,此時北伐軍幾乎已是勝券在握。
阿史那延力眼下就在陰山以北重振旗鼓磨刀霍霍,發誓要取大周皇帝首級一雪前恥才肯罷休。
作為戰場上你來我往了多年的老對手,皇帝對阿史那延力的心思最是清楚不過,倘若因為一則流言便惹得軍心動搖,皇帝死亦難以瞑目。
故而強撐著病軀從帳中出來,親登校場瞭望臺,就連紀乾等人都不得不佩服皇帝強大的意志,分明毒已深入骨髓,幾乎夜夜難眠,形容憔悴,竟硬是背脊挺直地在酷暑下站了足有半個多時辰以振軍心。
待人返回帳中之時,未入大帳便直挺挺倒在了紀乾身上,昏迷不醒。
一連三日,郭太醫把脈後老淚縱橫,痛苦道:「只怕陛下……再熬不過三日了!」
三日,倘若北伐軍不能大敗阿史那延力這支突厥主力的精銳之師,北伐失利,不光陰山要再度落入突厥人之手,只怕邊疆百姓又要遭受野蠻無禮的戎狄荼毒。
就在眾人憂心忡忡,心如死灰之際,第三日雞鳴時分,自陰山下的恆安河上緩緩飄下來一葉孤舟。
有士兵疑為敵軍斥候,點燃火把上前小心檢視。然不過一瞬,那舟上的背影連同小舟便轉瞬即逝,水過無痕,彷彿適才所見只是士兵的錯覺。
自皇帝昏迷,紀乾便日夜不休地守在皇帝身側,待他聽到動靜醒來時,青衣仙人已褪去了皇帝的中衣,以銀針紮了皇帝滿身。
紀乾大駭,正要拔劍制止,那青衣道人在他眉間屈指一點,紀乾呆住一動不動、
青衣道人捋著長須,一刻鐘之後拔除銀針,榻上帝王竟悠悠轉醒,見到青衣道人,卻十分平靜並無訝異之色,只蒼白著臉虛弱道:「師祖,你怎會在此處?」
青衣道人將他扶回去,輕聲嘆道:「雲卿啊雲卿,我若再不來尋你,你這條小命豈不是要交代了?」
帝王沉默不語,面露悲慼之色。
青衣道人卻沒有再行勸說,屏氣凝神,繼續在他的命門上紮下一針,肅然道:「可能會有些疼,但你放心,為師必不會要你命絕陰山!」
……
不知是否是因為這毒太過深入骨髓,皇帝闔上雙眼,漸覺一股邪氣在體內上下流竄,身體時而寒時而熱,一時冰火兩重天,心口處卻是陣陣疼得有如剜心蝕骨。
眼前景象的逐漸變得模糊、混亂,一直站在虛無的處的魏玹感同身後地捂住心口倒在地上,那一處隱隱作痛,不知是因舊傷抑或是毒性發作。
疼嗎?
疼的,可是身體上的疼,卻遠沒有心裡上的疼來得更真切,更刻骨。
他心愛的女子給他下了毒,他快要死了,她又在做什麼?
耳側又隱約傳來那日大殿之上寧王惡毒地譏笑聲,這一次卻是字字清楚,句句分明「好侄兒,她與你,可是有不共戴天之仇。」
不共戴天之仇……
仇……
頭疼欲裂,心碎如絞,魏玹突然睜開一雙赤紅的眼,抱著頭在床上來回翻滾。
「世子!世子!」
吉祥匆匆披著衣裳衝進來,想到主子的吩咐這次不敢再然衝進去,一直到魏玹一拳揮在牆壁上。
「咚」的一聲,牆壁一震,他才彷彿脫力般倒在了榻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良久方才平復下來。
今夜,比起前幾夜的狀況似乎好了許多。
有一夜,主子紅著雙眼就衝下床,險些拔刀殺了吉祥,幸好吉祥自小習武,一掌--------------/依一y華/砍在主子的後脖頸上才躲過一劫。
吉祥心疼地上前給主子受傷的手背上藥,幾次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