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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宋長玉一生氣,一厲害,孔令安就不厲害了。他模仿宋長玉的表情也厲害了一下,轉瞬就咧開嘴笑了。他笑得有些窘迫,像一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實在說來,孔令安長得不難看。他是大臉盤,如相書所說,天庭飽滿,地閣方圓,屬於富態相、官相那一類。孔令安的牙齒也很整齊,只是由於他老不刷牙,牙面上有些汙垢。由於他牙面上有汙垢,嘴裡就有一股子汙濁之氣。他問宋長玉:“你是不是在和唐麗華談戀愛?”
可笑,難道說幾句話就算談戀愛嗎?定是孔令安躲在餐廳的某個角落,看見他和唐麗華說話,就以為是和唐麗華談戀愛,執意把他從唐麗華身邊拉開。這個神經病,真是神經過敏。不過,孔令安這麼認為他也不反對,別人都這麼認為才好呢,煤礦上需要宣傳科,談戀愛也需要輿論上的支援。於是他說:“談不談戀愛關你什麼事,你管不著!”
“我怎麼管不著,唐麗華是我的女朋友,我跟她談戀愛談了好幾年了,你知道不知道!”
真他孃的胡說八道,唐麗華才多大,他竟說跟唐麗華談了好幾年了,這在邏輯上就站不住腳。想到邏輯,宋長玉覺得自己也有些可笑。精神病人的一個突出特點就是思維混亂,說話不講邏輯,你跟一個精神病人講邏輯,本身就不符合邏輯。他看出來了,孔令安不僅要在虛擬中當礦上的團委書記,還要在幻想中當礦長的女婿;孔令安不光是官迷心竅,還是色迷心竅。他想逗一逗孔令安,說:“你談你的,我談我的,誰談成算誰的,你看怎麼樣?”
孔令安的臉子惱下來了,說:“那不行,你要是再敢和唐麗華談,我就取消你的農民輪換工資格,把你打回老家去!”
宋長玉最不願聽這個,那一刻,他簡直懷疑孔令安的精神病是裝出來的,不然的話,孔令安下嘴為何這樣狠呢,怎麼一下嘴就咬到了他的疼處呢!他冷笑了一下,反唇相譏說:“孔令安,你不就是沒當上團委書記嘛,何至於瘋成這樣,見誰咬誰,太丟人了!”
“誰說我沒當上團委書記,我現在就是團委書記!”
宋長玉不願意被孔令安繼續糾纏,罵了一句去你媽的,丟下孔令安,又到食堂去了。
孔令安說:“小宋,你吃完飯,給我捎回來兩個饅頭,一份滑溜肉片。我在宿舍等你,咱倆好好談談。”
宋長玉有些哭笑不得。
一進餐廳,宋長玉就把目光撒開,想搜尋一下唐麗華在沒在餐廳用餐。唐麗華沒在餐廳,可能買完飯就走了。
4、雨中送傘
下雨了,嘩嘩的,下得很大。雨點打在黑色的柏油路面上,濺起一層白色的水霧。清明節還沒到,按說春天的雨應該是細雨,應該是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這場雨有點像夏天的雨。這裡是淺山地帶,常年的雨量不是很充沛。據志書記載,當地多次出現大面積嚴重旱災,極少出現洪澇災害。哪裡缺什麼,人們就喜歡什麼。如同礦山缺女人礦工就格外喜歡女人一樣,這裡雨水少,人們就特別喜歡下雨。雨剛開始下,人們就不禁互相轉告,下雨啦,下雨啦。其實下雨的普遍性使雨點人人有份,互相轉告純屬多餘。可人們的喜悅心情還是要透過互相轉告來表達,來分享。路兩邊的麥苗上落了一些煤塵,使綠麥苗幾乎變成了黑麥苗。雨水一衝洗,煤塵就洗去了,麥苗重新顯出碧綠的本色。一些蒲公英的小黃花,在不下雨的情況下,花朵上面也蒙了塵,路過的人們往往對花朵有所忽略。一下雨就不一樣了,人們走路時覺得地邊有點點亮眼的東西,禁不住扭臉一看,原來是一朵朵金燦燦的小黃花。誰說雨水只會澆滅東西,不能點燃東西?誰說點亮東西的只能是火,而不能是水?給人的感覺,恰恰是春天的雨水彷彿把一支支花朵點亮了。所謂漂亮,原來從此而來,好一個如火如荼的漂字。井口的儲煤場堆有一些原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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