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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公主一見這字如此不濟,當即又讓人搬來琴、棋,考教馮蓁,然後那臉色可就黑得跟鍋底灰似的了。
「呵,陽亭侯夫人就是這麼對待自幼失祜的侄女兒的麼?以為打發你們吃飽飯就行了?」長公主不怪馮蓁,直接把她們大伯母給罵上了,「她以為是打發叫花子呢?好好的女君,養在她手裡,卻是個什麼都不會的?」
「呃。」馮蓁被罵得臉紅了,好歹上輩子也是學霸級人物,不就是這輩子想偷個懶麼?「外大母,不怪伯母的,她已經給我和姐姐請了西京最好的先生。都怪我自己天生就無才。」
「胡說,你父親是大才子,碩兒也是上京最有名的才女,你是他們的女兒,豈能無才?」長公主斥責道。
馮蓁無語了,上輩子千軍萬馬過高考的獨木橋,職場上也拼死拼活地往上爬,最後又如何,臉不好,最後還不是遍體鱗傷?這輩子好不容易僕從成群,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她這不就是「自甘墮落」了麼?可不想這飽經滄桑的靈魂再被折騰一次呢。
「外大母。」馮蓁依偎到長公主跟前,也不怕她臉黑,「我不學那些不行嗎?我從小就不喜歡那些。」
「那你喜歡什麼?」長公主冷臉道,她問這話可不是真關心馮蓁喜歡什麼,而是等著接下一句呢。
馮蓁卻像是沒察覺似的,反而討賞似地道,「外大母,我跳舞和騎馬、射箭都可厲害了。」
城陽長公主忍不住想翻白眼。
華朝皇室有著鮮卑血統,南下而牧中原,骨子裡喜歡唱歌跳舞的天性卻依舊在。無論男女,騎馬也自然不在話下。
可如今南下中原多年,因為逐漸受了中原風俗的薰陶,如今貴族女郎卻已經不再習舞練歌了,尋常雅集都是談詩論畫,彈琴下棋,至於那跳舞什麼的已經逐漸淪為了教坊女子邀寵的手段了。
不過城陽長公主年幼時,宮中還是崇尚草原習氣,那時的宮宴飲酒之後,帝後同舞都有,現在麼可再沒人提了。
城陽長公主想著麼麼自小在西京長大,前些年朝堂上波譎雲詭,她也顧不上這對姐妹,以至於麼麼在靠近草原的西京自然偏愛騎馬射箭等,而不親中原文化。
於是城陽長公主看馮蓁的眼神就帶上了一絲同情,「麼麼,如今上京的貴女雖說也習騎射,但琴棋書畫這樣高雅之藝才是怡情養性的根本。以你現在的水平,將來出門做客難免會被人笑話的。」
「那我還會調香呢,也可好了,外大母。」馮蓁不死心地掙扎道。
長公主瞪了她一眼。
馮蓁可憐兮兮地道:「可是下棋真不行,外大母。」馮蓁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嬌憨地道:「這兒笨。」
長公主就沒見過說自己笨說得這般理直氣壯的,被氣得連連冷笑。
然而不管長公主冷笑得多滲人,馮蓁卻沒退一步。
「行,棋可以不學。」長公主終於退了一步,心裡卻道,這小姑娘的脾氣養得還真像西京人,又臭又硬。
「外大母。」馮蓁扯了扯長公主的袖口,眨巴著長長睫毛,楚楚可憐地道:「吟詩作賦也免了行嗎?」
眼看著長公主就要發毛,馮蓁趕緊道:「可是我還會唱曲,外大母,要不我給你唱一支吧,行嗎?」
唱歌跳舞的確是馮蓁的強項。上輩子從小就上舞蹈班,後來雖然沒走專業道路,但基本功那是真紮實。在天朝,每次孩子們的才藝表演,不是歌就是舞,反正不離吹拉彈唱,哪兒有上臺給人吟詩作畫的呀?或者說上臺一鞠躬,跟人說我給大家表演一下下棋?這不是扯淡麼?
長公主頭疼了,「這些都給你免了,你還能學什麼?!你少跟我得寸進尺,黃氏究竟是怎麼教孩子的呀?」便是長公主這般修養的人,都被氣得拍桌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