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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德財伸手給阻止了：&ldo;別忙活了，剛才都喝那麼老些了，不渴。我這還得趕緊去一趟李老師家，他那個肺子這個天兒八成又咳起來了。&rdo;

話說完，揹包就已經上了身，軍綠色的棉帽子也戴在頭上，王佩見狀馬上把水壺放回茶盤上，咬了咬牙硬著頭皮說道：&ldo;崔二哥，你看看這次是多少錢，我……&rdo;

話還沒說完，就被崔德財毫不在意地打斷了：&ldo;錢回頭再說，啥時候有啥時候給，你們倆口子我放心，不著急。我先走了，你趕緊前頭給我看著你家的狗，那倆大傢伙真是太嚇人了，十里八村也沒見過比你家還厲害的狗。&rdo;

&ldo;哎、我先出去，你在後邊……&rdo;王佩撩起門簾就往屋外跑，崔德財緊跟其後，哐當一聲，兩個人的腳步聲被阻隔在厚實的門簾之外，一道連續的狗吠聲從窗戶外面傳來，火炕上只剩下小小的姐弟倆。

暗黃書紙糊的牆、竹子編織的暗綠色炕蓆、一對黃花梨木色的箱子、一把全身喜慶紅的水壺、四個被擦洗的乾乾淨淨的白底紅花的玻璃水杯、還有身後一小塊一小塊方方正正格子形狀的玻璃窗和它外面裹著柳條用圖釘釘在窗戶框上被風吹的呼呼響的塑膠紙，譚笑眼睛直直的，腦袋裡一會兒清明一會兒混沌，不同的場景像演電影一樣在自己的腦海里變換著、晃動著。

&ldo;姐、姐，你是不是可疼了?&rdo;突然一雙小手拽住了自己的衣襟下擺，一道稚嫩中又有些沙啞的聲音打斷了譚笑的思緒。

弟弟譚敘睜著一雙腫的只剩下一條縫的眼睛盯著譚笑看，小嘴撇撇著，馬上就要哭出聲來：&ldo;姐，你打我吧，我錯了，我不該推你。姐，我錯了、你打我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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