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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不是陸覺不想去,只是他現在一天的時間除了睡覺以外恨不得全都留在慶園茶館與陳卿言的小屋,真是無暇分與別人。
「陸哥家裡難道住了個纏人狐媚的妖精,勾的陸哥腿軟不能出門麼?」
「嚯,仔細我把這話告訴你家老爺子,看他不打斷了你的腿。」孫鐸他爸戎馬一生,軍人的傲骨在老頭兒的身上淋漓盡致,所以對家中的孩子管教的極為嚴厲苛刻,別看孫鐸在外頭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回了家就如同見了貓的耗子,恨不得灰溜溜的貼著牆邊兒走才行。
「別啊哥哥!」孫鐸笑得諂媚,「自從你打美國咱們連面兒都沒見著呢,再說我還有別的事同你商量,哥你得給我指點指點。」
「成。那我晚上再多帶一個人去。」
陳卿言剛一上車,就被一旁的人迎懷塞了樣東西,摸著還透著些溫熱,低頭仔細一瞧居然是個圓滾的飯盒。
「不是說要去吃飯?這是幹什麼……」陳卿言說著便將蓋子開啟,卻未有什麼飯菜,唯有一股香甜的梨水滋味兒。
陸覺已將車子啟動,並未瞧他,目不斜視道:「昨天聽你唱叫小番時嗓子是不是啞了?唱的不比平日高了,你的嗓子可得護好了,九藝鬧公堂我還沒落著聽呢!」
「我就說你怎麼能這麼好心的顧念我。」陳卿言哼了一聲,「原來不還是為了自己?」雖是這麼嫌棄的說著,卻是仰頭喝了一大口,這梨汁熬得火候倒是很好,冰糖的分量也放的剛好,甜的讓人舌尖兒歡喜,心尖兒也歡喜。
陸覺也不和他爭嘴上的痛快,只是這會兒倒斜著眼睛偷偷的打量起身邊的人來,真是一幅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模樣,正伸著舌尖兒舔著唇邊那一圈水印兒,像是隻偷嘴的貓,若不是陸覺正在開車,只想狠狠的揉一把才算痛快。
「哥哥哎!您可來了!」孫鐸一見陸覺便起身站了起來,雖是住在天津,但他卻是地地道道的北平人,說起話來一口的京腔兒顯得格外熱情,說話間又看見了陸覺身邊的陳卿言,於是問道:「這位就是陳先生吧?」
陳卿言還未來得及報姓名,這邊沒留神就被陸覺一把攬過了肩膀道:「陳先生他與我同歲,你大概得叫他一聲小陳哥哥。」
孫鐸聽話的很,立刻乖乖的叫了一聲。
「小陳哥哥!」
陳卿言慌忙的應了,又是與其他的人一一互相介紹認識了,這才終於落坐,他總是不大善於應酬這般場合,剛可以長舒口氣,卻忍不住狠狠的白了一旁沖自己笑的眼仁都瞧不見的陸覺一眼。
別人不知道這聲「小陳哥哥」裡頭的彎彎繞。陳卿言可是知道的。
「一身的酒氣。」陳卿言將一床薄毯蓋在了外頭躺在竹床的人身上,「貪會兒涼就回屋睡吧。」
「瞧我這兒一腦門兒的汗。」陸覺闔著眼睛答話,臉上通紅。他剛打一位朋友的生日宴上回來,連家也未回,徑直就來了陳卿言這裡。只是走到院裡的時候,沒成想喝的那幾杯洋酒居然沖得頭昏,直接紮在了竹床上眯了起來。陳卿言打屋裡頭出來,發現竹床上竟躺著個醉鬼,嚇了一跳,沒成想居然是這位陸四少爺,不知在這躺了多久,睡得正酣。陳卿言怕他感冒,趕緊把人叫醒了,可這人卻懶懶的不大想動,就這樣側臥著身子同陳卿言有一搭沒一搭的講起話來。
「你晚飯吃了麼?」
「正要出去買菜,就瞧見你了。」陳卿言抱懷看著陸覺眼睛說話時一會兒眯起一會兒睜開的,知道這人的酒意還濃。「一會兒你也留這兒吃吧。」
「恩……」這人似醒非醒的囈語般的吭了一聲,又沒了下文,陳卿言本以為他又睡了,剛想悄悄出去,就聽見這人又說。
「過生日有些甚麼好的,弄得這一幫子人亂糟糟的一團,又唱什麼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