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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你說龐先生準備怎麼做，是直接請官媒上門，還是先向母親表達心意？&rdo;

&ldo;應該是先徵得姨母的同意，再請官媒上門。&rdo;周肅之毫不猶豫地回答，龐先生不是個魯莽的人，要是直接請了官媒上門提親，那一旦被拒絕，這麼親事就很難做成了，總得探明瞭姨母的意思再行事。當初他也是不敢冒然向表妹提親的，直到確信了表妹心中有他、姨母有意把表妹許配給他，又接到了蘇州母親的來信，兩人的親事這才定下來的。

&ldo;先徵得母親同意？&rdo;徐幼珈騰地站起身來，&ldo;肅表哥，那龐先生是不是去找母親了？咱們去偷偷看看吧？&rdo;

&ldo;我也去！&rdo;裕哥兒一把抓住了徐幼珈的袖子，又慢慢鬆開了，垂下小腦袋低聲道：&ldo;我不能去……&rdo;他忘了，自己不能隨便見人的。

周肅之摸了摸裕哥兒的頭，昨天為了讓裕哥兒放風箏，整個後院都清場了，他想了想，這孩子完全不見人也不好，太過神秘反而引人猜測，在蘇州的時候，說詞是高僧說這孩子不宜見人。現在他打算讓裕哥兒時不時帶著面具在宅子裡轉轉，只說是臉上有胎記，高僧批了，這胎記十歲之前不能讓外人看到，至於十歲之後，那時候裕哥兒應該就回到他本來的位子上去了。

徐幼珈看裕哥兒很是失望落寞的樣子，有些心疼，這孩子小小年紀就敏感聰慧，從來不哭鬧，她也摸了摸裕哥兒的頭，細白的尾指正好從周肅之的手上劃過。

周肅之抬眸看看徐幼珈那心疼難過的神情，笑道：&ldo;裕哥兒上元節戴的面具不是還在嗎？&rdo;

&ldo;啊？&rdo;徐幼珈和裕哥兒同時抬頭，目光灼灼地盯著周肅之，&ldo;肅表哥，你的意思是……&rdo;

周肅之低聲將自己的想法解釋一番，裕哥兒很是興奮，&ldo;好啊好啊，胎記好，給我臉上畫一個！&rdo;只要能隨便出院子，畫個多大多醜的胎記都無所謂。

徐幼珈笑道：&ldo;不用畫，反正有面具擋著，裕哥兒只要不說漏嘴就行。&rdo;

周肅之起身將上元節的面具找出來，還有那個薄薄的絲織面罩，動作輕柔地給裕哥兒戴好，&ldo;確實不用畫，面具不小心掉了也沒事，反正裡面還有一層面罩。&rdo;

裕哥兒歡快地蹦了兩下，拉著徐幼珈的手，&ldo;走，走，偷看先生和姨奶奶去！&rdo;

周肅之失笑，&ldo;那舒雅院裡都是丫鬟，咱們一去她們就通報，沒法偷看的。&rdo;

&ldo;也對哦。&rdo;徐幼珈有些失望，她還想知道龐先生和母親進展是不是順利呢。

&ldo;不過‐‐&rdo;眼看著徐幼珈熱切地看向自己，周肅之黑眸中飛快地閃過一絲笑意，&ldo;舒雅院人那麼多，也不便於龐先生說話，他應該會請姨母到花園之類的地方。&rdo;

這下沒什麼好猶豫的了，裕哥兒一手拉著徐幼珈，一手拉著周肅之，興沖沖地出門去了。

龐先生確實在花園的亭子裡，而顧氏也正裊裊婷婷地從遠處走過來。

三個人輕手輕腳地躲在離亭子不遠的一叢矮樹後面，彼此還在唇邊豎起食指示意別人要小聲些。周肅之深覺自己越活越回去了，他長這麼大，不對，他兩世都從未做過這種鬼鬼祟祟偷聽的事，還是偷聽人家男女表達心意，呃，還不是普通的男女，一個是他未來的岳母，另一個很可能是他未來的岳父。不過，看看身邊那兩張興奮的小臉，他覺得就算丟人些也無所謂了，反正都是自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