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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醒來,互相結衣束髮,更添幾分親近。江輕逐喚小二進來送水,開啟房門見樓下幾大箱鏢貨已不見了,便問小二道:&ldo;那些走鏢的呢?&rdo;小二道:&ldo;走鏢的爺們一早就走了,小的在這客棧五六年,來來往往的江湖好漢著實不少,可還從未見過如此細心知禮的鏢局子走鏢哪。&rdo;江輕逐問:&ldo;怎麼說?&rdo;小二道:&ldo;昨日那穿白衣的公子哥斯斯文文的,一早起來吩咐手下人準備上路,因起得早,叫每個人都小心翼翼,不要驚擾了店裡的客人,那拉車駝貨的騾馬也都用厚布包了蹄子,半點聲音都沒。客官你早上聽見動靜麼?&rdo;江輕逐搖了搖頭,小二笑嘻嘻地端了水放進屋裡,說道慢用又下樓去了。
江輕逐掩上房門,秦追道:&ldo;白離走了麼?&rdo;江輕逐點頭道:&ldo;只是不知真走還是假走。&rdo;秦追道:&ldo;那我們也走吧。&rdo;江輕逐道:&ldo;咱們先往滁州去,將寧府與寧小姐調查清楚,說不定能有些眉目,當日我身中劇毒,你急著送我出城未及細查,現下既然知道寧小姐有底細,自然不能放過。&rdo;秦追點了點頭,二人商量妥當,打好包袱準備離去。
第三十九回
江輕逐見桌上放著銀槍,抖開錦緞拿在手裡瞧了瞧。槍身上被赤秀斬出的劍痕猶在,再往上瞧,槍尾刻著兩個極小的字&ldo;尋之&rdo;。這兩字鐵畫銀鉤遒勁有力,雖不知出於哪位名家之手,也足見刻字之人於書法上造詣非淺。江輕逐見了讚不絕口,問道:&ldo;這是誰寫的字?&rdo;秦追道:&ldo;是我師父的手筆,尋之是我表字。&rdo;江輕逐笑道:&ldo;尋之,尋之,不知你尋的卻是甚麼?&rdo;秦追道:&ldo;師父說將我撿來時,我日日夜夜要爹孃,他老人家連同幾位師兄一起鬨著也勸不過來,最後便道痴兒如此執著,取字便叫尋之吧。世人多痴,諸般牽累,殊不知天下無不散的筵席,何必執於一時團聚?&rdo;江輕逐道:&ldo;你師父這番話說得雖不錯,可世上有幾人能如此灑脫,再說無情無欲無牽無掛豈非也無趣得很?&rdo;秦追道:&ldo;恩師超凡脫俗,於世間芸芸萬物早已看得通透。不過他老人家自己看透,卻不強求我們這些痴愚的弟子隨他一樣。好似他對我說,你兒時尋父尋母,尋兄尋姊,現下長大就淡忘了,可執念在心終究是有牽掛,哪天尋到了所求之物,才可定下性來,因而這尋之二字卻是不錯。&rdo;
江輕逐聽了,忽將他擁在懷中道:&ldo;如今你尋著了麼?&rdo;秦追道:&ldo;我是凡俗之人,心中喜歡只貪圖一時團聚,既尋見了你,日後再不會分開。&rdo;江輕逐心情激盪,一時喜樂又耽擱片刻,才下樓取了馬匹上路。
這趟折返與來時境況大不一樣,兩人結伴而行,沿途景物格外宜人。如此平安無事走了約有十多日,又到了鎮上,二人下馬歇腳,正要進客棧,迎面從門裡出來兩個人。這兩人一黑一白,黑衣人又高又瘦面白如紙,白衣人略矮些,臉上有道血疤,兩人邊走邊說話,只聽黑衣人道:&ldo;自古成王敗寇都是這個道理,你瞧天玄派往日獨居高山之上,過著神仙似的日子,江湖上那些腥風血雨全和他們沒半點關係,門人弟子個個眼睛長在頭頂上,如今一朝被滅門,哪還能神氣得起來,連山頭也被人佔了去。&rdo;白衣人面上帶疤,瞧著凶神惡煞,說起話來卻細聲細氣,涼涼道:&ldo;天玄派沒人了,怎麼落魄得連老窩都不要了?我聽說天玄派死了的掌門是陸天機的大弟子,門裡出了這麼大的事,難道這陸老兒就連一點風聲都沒得麼?&rdo;黑衣人道:&ldo;就算得了風聲也未必敢現身罷,門下弟子出了這等醜事,還有甚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