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安則從寧(第2/2 頁)
沒有一個清清白白的乾淨家世,因為武將他永遠不可能像晏蘭時那樣手握大權。
“王爺,雖然此生我不能成為阿爰的丈夫,可我和晏蘭時待她之心一般無二。”
睿王看著盧少安,眼底隱隱閃有淚光,“從寧,我會好好同阿爰說,阿爰明事理,不會真的怪你的。”
盧少安扯扯嘴角,露出苦澀的笑,無論阿爰怎麼待他,這都是橫在他們之間的隔閡。
說完阿爰,睿王對他道,“從寧,我想見見陳長敬。”
……
*
陳長敬來的時候,睿王正坐在庭院的石凳上舉杯邀明月,等聽到身後的腳步聲才回頭,“你來了,坐吧。”
比起前些日子的落魄,陳長敬如今可是好過多了,駝茸色綢緞半臂長褙子,繫著鑲金邊的腰封,不看臉頗有幾分閒散富貴之態。
“王爺。”
他行了禮坐到睿王對面,睿王給他斟酒之後道,“陳長敬,是本王對不住你。”
神威軍統領是睿王妃的弟弟,年輕氣盛驍勇好鬥,聽聞太原府陷落沒等調令就去支援,違了軍紀。
睿王為了護著他們,故而託了在滄州的張遠山,說是張遠山借兵的調令,答應滄州失守不問責於他。
這自然需要一個頂替的,倒黴蛋就是陳長敬。
好在睿王不同於其他只玩弄權術絲毫不管無辜,又調了陳長敬將功折罪,還為了彌補將人調到了京城。
陳長敬喝了一口酒,“王爺,若不是我如今這個位置能同您平起平坐一張桌子喝酒嗎?”
睿王沒有接話了,陳長敬繼續道,“您包庇了張遠山那種草包,為的是自己的親人,那我的親人呢?我的娘子我的女兒呢?!這麼多年,我過得什麼豬狗不如的日子,而你們呢?朱門酒肉臭。”
他站起身來,酒杯被袖子拂到地上,銀製的並不會碎裂只是發出清脆響聲,狠狠拍著石桌,“難道你不該死嗎?!”
武夫的手掌粗糙,掌心紋路頗深,此刻也紅通通一片,睿王緘默垂眸。
人人都是自私的,有的人投胎好生在富貴權宦之家,自然先利用權勢來保全自己,睿王難道就不恨嗎?朝廷若是不那麼忌憚武將,他至於那麼害怕嗎?
上層人幾句話的權鬥,投射出去的唾沫化成釘子,輕飄飄的一頁紙捲起來化成磨盤上的碾子,無辜的老百姓什麼都不知道就被釘子射中,成群碾在碾子上,像是一拍子下去密密麻麻看不清的螞蟻屍體。
可是他究竟享受了這麼些年親王之位,有再多的苦也不配拿到陳長敬跟前說。
張遠山是他派人殺的,為了除掉後患,陳長敬這麼多年被張聞道一直針對他也知曉,在他這個位置上的人不可能是乾乾淨淨的。
“如果不是今日,睿王殿下,您恐怕永遠不會對我這樣一個如螻蟻蚍蜉的人生出什麼愧疚吧?”
答案是肯定的。
也許當日有過,可事後早就遺忘了,陳長敬有多苦有多痛,只有他自己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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