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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譴不坐:「我一坐你就趁機給我除錯新品,我待會兒沒法開車。」
「討厭死啦,我老公出差,你也不陪我。」
伍岸前後有不少口頭意義上的老公,陳譴不知道她又換了哪個,於是說:「今晚過來還鑰匙再坐。」
「今晚不用上班嗎,怎麼有空過來?」
「下週再上,我還沒銷假。」正說著話,陳譴發現一串掛在酒瓶裝飾物上的鑰匙,他摘下來勾手裡,「不說在樓上嗎?」
「活兒多,忙忘啦。」伍岸專心切冰塊,「你昨晚上的哪家店玩兒?」
「沒上哪玩兒,宅家裡看電影了。」陳譴看看時間,「我走了,今晚給你還鑰匙。」
「誒!」伍岸沒喊住人,偏頭看著那個走出門的纖瘦身影,又咕噥著低下頭去切冰塊,「破弟弟,跟物件跑別家店快活還不肯承認。」
陳譴出了門沒聽見,伍岸的車子就停在外頭,被深冬的陽光簇擁成艷麗的一抹紅,顯得特別拉風。
久未駕車,陳譴兜著萬燈裡來了一圈,確認自己的狀態不會給那個小同學在大庭廣眾下丟臉,才朝蔣林聲的公司疾馳而去。
儘管蔣林聲的辦公室暖氣逼人,但陳譴一路裹著寒風來,一進門還是先捧了對方桌上冒著熱氣的咖啡暖手,還湊嘴邊抿一口濕潤乾燥的唇瓣。
蔣林聲回復完手頭上這份郵件,抬頭便看到陳譴正仰著頭舔被咖啡燙到的唇珠,有點傻氣,也有點可愛。
「怎麼換成膠釘了?」蔣林聲從辦公桌後繞過來,和陳譴一同靠在桌沿,但給彼此之間留了一尺距離。
陳譴主動挨過來把距離縮減成零:「下午要回賢中一趟,所以特意換了不容易看出來的透明釘子,省得賢中的老師以為我不乖。」
蔣林聲深感意外:「一片傷心地,回去幹什麼?」
「因為遺憾太多,不說服自己填補一些缺口,每當想起就總是心亂得沒法安睡。」陳譴垂著眼簾,鼓起嘴吹散杯沿的熱氣,「林聲,其實我知道你每次載我都會專門繞開賢中周邊的路,覺得我不看就不會心煩。」
「可實際上,我當年的課本都鎖在書櫃捨不得賣掉,在路上遇見背著書包等公交的賢中學生會忍不住嫉妒,夢見讀書時的場景醒來後會怔忪好久。」
越躲避越惶恐,他這個年紀已經沒資格再穿一次校服坐在教室裡聽課,躊躇再三隻好遵從心意給自己一個機會,走一遍那條當年離開時沒來得及回頭看的校道。
咖啡被陳譴喝了大半,蔣林聲卻發現陳譴捧杯的兩隻手在輕微顫抖。
他用手背觸碰對方的手背,隨即拽下自己搭在椅背的西裝外套揚開給陳譴搭上:「進屋這麼久了手怎麼還沒暖,我讓助理把車上的暖手寶送上來。」
「不用,」陳譴拉住蔣林聲的手臂,「我這是心理因素造成的,想到要回去了,緊張得要死。」
蔣林聲被他的用詞逗笑,抬手給他理好領子,問:「以什麼身份回去?」
「不怎麼光明,給別人冒充家長。」陳譴放下杯子走到書櫃前,玻璃門映出他的身姿,蔣林聲的西裝穿在他身上略顯寬鬆了,但反而削減幾分刻板,內搭高領毛衣透出不失閒適的穩重。
「林聲,」陳譴剝削完男朋友的咖啡又來覬覦衣服,「這件外套能不能先借我啊?」
週五原是中學生難得盼來的好日子,晚上不用著急做功課,回家得先把電子產品摸熱。
賢中高二生的好日子卻被家長會攪了局,大批學生被撤到階梯教室自習,騰出教室給家長們恭聽自家孩子近一學期下來的在校狀況,是光榮是不齒,都由老師站在講臺上宣判。
自習沒人管,徐訣擱下書包占位就走了,邱元飛見狀也跟著,問:「你找好人放風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