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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不是夢。&rdo;他回答，然後又一次伸出手，將寬厚的手掌輕輕按在她的額頭，&ldo;你看，是有溫度的。&rdo;

她抬起有些痠痛的手，伏在了他的手背上，&ldo;你來做什麼？&rdo;

然後試圖移開他的手。

他的手像是黏在了她的額頭上，巋然不動。

&ldo;我來探望你。&rdo;他簡要明確地回答。

&ldo;不需要。&rdo;她回答。

&ldo;真的不需要嗎？&rdo;他的語氣中略帶挑釁，手移開了她。

&ldo;嗯。&rdo;她別過頭去，不再準備多說一句話。

&ldo;你看，這麼多年，你還是這樣。&rdo;他無奈地搖搖頭，&ldo;這股固執勁頭從來都沒有變過。&rdo;

&ldo;我怎樣和你有什麼關係？&rdo;她怒氣沖沖地問。

&ldo;當然和我有關係。&rdo;他回答，&ldo;你之所以這麼固執迂腐，全是因我而起，你說怎麼會和我沒關係？&rdo;

&ldo;因你？別自我感覺太好了。你一直都是這樣，狂妄自大。&rdo;

&ldo;你敢說，你現在不愛我了嗎？&rdo;他也有些惱怒地問。

&ldo;不愛。&rdo;

&ldo;你看著我說。&rdo;

她猛地轉過頭來，像深夜的鷹直直地盯著他，&ldo;對，我不愛你了。&rdo;

&ldo;可笑。既然不愛我了，又為什麼會夢到我？&rdo;他反問道，不留餘地。

&ldo;這是另一回事。&rdo;她補充道，&ldo;做什麼夢不是我能決定的，像你這樣陰魂不散的人，我能做的是在夢裡折磨你千百次。&rdo;

&ldo;但是，我不愛你，是真的。&rdo;她咬牙切齒地說。

&ldo;可是我愛你。&rdo;他打斷她的話，&ldo;我就是喜歡陰魂不散地圍繞你，讓你恨我，惱我，但永遠都忘不了我。&rdo;

&ldo;你有病。&rdo;她的淚止不住地流下來。

&ldo;是，我明明把你當做最心裡面的那個人，卻總是最不輕易提及你。我可以和全世界的人開玩笑，只是面對你時緊張不已；別人提你的名字，我就已經奔潰，手腳冰涼；和旁人發簡訊三言兩語就玩笑起來，對於你，卻字字千金。&rdo;

何夕此刻愣住了，只是希望他把所有話都講完。

&ldo;高一時安慰你的話，都是鼓足勇氣講出來的，怕火上澆油，怕事與願違，可哪怕只有一線希望，也想努力，看看是否可以讓你開心一點。&rdo;

&ldo;高二沒有轉學，也是因為捨不得你。我都忘記辦轉校手續的前一晚，跟我媽媽編造了多少謊言，為了圓一個其實是因為一個女孩留下來的謊言，我好像撒盡了畢生的謊。&rdo;

&ldo;你不知道高三暑假第一次牽你的手我有多興奮，好像在那一刻，我都看到了和你攜手的人生盡頭，以為無論怎樣，我們都會不離不棄的。可是，後來你怎麼了，我不清楚，反正我是怕了，真的，怕極了。&rdo;

&ldo;你是不是一直覺得我向來性情冷漠孤傲，其實在你面前，我懦弱不已，經不起打擊，經不起你一丁點的忽冷忽熱。&rdo;

他的眼裡一會兒閃著光芒，一會兒掠過落寞，在敘事，更像拼盡全力將自己深藏已久的內心與她□□相對。

好像在說：&ldo;你看啊，我一直這樣愛你。&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