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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媽已經送上熱茶了：&ldo;少爺還沒散衙。我先去給你燒水沐個浴，晚上想吃什麼，梁媽去做。&rdo;

楊沐說：&ldo;謝謝梁媽，晚飯我來做吧，顏寧喜歡我做的菜。&rdo;

&ldo;那怎麼好意思，你才到，要好好休息下，今天還是我做吧，明天你再給少爺做，我們也沾沾光。&rdo;楊沐的手藝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就連梁媽也自愧弗如。

&ldo;那好。&rdo;

北方的深秋也是極冷的，趕得上南方的冬天了，楊沐不敢在外面呆著，窩在顏寧的書房裡看書。天色暗得早，早早地將蠟燭點上了。顏寧回到家，聽見老梁頭說楊沐來了，便將從衙門帶回來的一些福利扔給老梁頭：&ldo;老爹你收著，我進屋去了。&rdo;說完縱身一跳，往後院去了。

老梁頭看看手裡的米和蠟燭，搖了搖頭：&ldo;每次都這樣，猴急猴急的。&rdo;

顏寧進了院子，發現連著自己臥房的書房燈亮著，暖黃的燈光從白色的清明紙上投射出來，彷彿是屋裡的人傳遞出的一份溫暖。顏寧頓住腳步，望著那扇窗，自己要的，不就是在一個寒冷的黃昏，有一盞暖黃的燈為自己亮著，一個人在燈下等著自己?他輕輕走近去，掀開厚重的布門簾，有一個人在蠟燭下看書，一手舉著毛筆，不知道在寫什麼。蠟燭的燈光將他的影子投射在灰白的牆壁上，伴隨門開，一股冷風竄進了屋子，將燭火帶得一陣舞蹈。

看書的人有了察覺，抬頭一看，露出一張笑臉：&ldo;顏寧，你回來了?&rdo;說著放下手中的書和筆，站起身來給顏寧倒了一杯熱茶。

顏寧微笑著不說話，只是輕輕地走近，到他身邊坐下：&ldo;你在看什麼?&rdo;

楊沐也坐下來，說：&ldo;《律條直引》。你從哪裡弄來的?&rdo;

&ldo;從翰林院的館藏裡借的。&rdo;顏寧說。

&ldo;挺有意思的，你們需要看這個書?&rdo;

&ldo;瞭解一下還不錯，我還給你抄了一本，&rdo;說著伸手從一堆書稿中抽出一本藍皮手抄本，&ldo;覺得你應該看看。&rdo;

楊沐欣喜地接過來：&ldo;給我抄的?&rdo;

書頁上王體行書寫著四個字‐‐《律條直引》，翻開來，裡面是工整的歐體楷書，每個字都是楊沐熟悉的，寫得極工整，可見抄寫人之用心，有些難懂的專業用詞旁還有蠅頭小楷的註解。

楊沐的眼有些熱，有什麼東西止不住地往眼眶裡去，他吸了下鼻子，轉頭看顏寧的眼睛，非常認真地說：&ldo;雖然你會說我們之間這句話有些多餘，但我還是要說：謝謝!&rdo;

顏寧笑了：&ldo;我接受了。走吧，我們去吃飯，然後慢慢聊。&rdo;

吃完飯，梁媽說：&ldo;我去給楊少爺鋪床，依舊住原來那間?&rdo;

顏寧說：&ldo;梁媽，你將被子拿到我屋去就好了，楊沐也住不了幾天，我們睡一起，晚上也好說說話。你少鋪一張床，省得拆洗被褥，這天氣夠折磨人的。&rdo;

梁媽笑著說：&ldo;誒，好。&rdo;說完走了。

楊沐看著顏寧，半天嘴沒合上：&ldo;我，你，我和你一起睡?&rdo;

顏寧挑著眉看他：&ldo;又不是頭一次，現在晚上凍死人，擠一擠更暖和。難道你不願意?&rdo;

楊沐的下巴都掉了，他連忙搖頭：&ldo;不，不，我願意。&rdo;

顏寧看著他的傻樣子，&ldo;噗嗤&rdo;一聲笑出聲來：&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