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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已經都很久沒有來宮裡走動了。她嘴角不由得向外輕輕一撇,在宮裡這些年,所謂的人情冷暖看得還少嗎……
謝朝華高坐在殿上,看著由女官一路扶著走進來的謝老夫人,心中千般滋味。她的步履蹣跚,早已不復當年的硬朗,對於眼前這個已過古稀之年的老人來說,謝家是她這輩子都放不下的擔子,那麼自己呢?
她未等謝老夫人行禮,便開口說:&ldo;免禮,賜老夫人坐。&rdo;話音剛落,一旁便有宮女拿來一個紅木圓凳放在左側,謝老夫人躬身謝過後這才坐下。
大殿上一時之間悄無聲息,謝朝華靜靜地注視著底下坐著的謝府大家長‐‐自己的祖母,卻是良久不語。
&ldo;娘娘,老身今日求見,是有件事情想與娘娘商談。&rdo;謝老夫人終於先開了口,打破了這片沉寂。
&ldo;哦?究竟何事需老祖宗親自跑這一趟。&rdo;謝朝華故意開口詢問,可其實她心中早有底了。
謝老夫人微微皺眉,&ldo;此事……&rdo;話未說下去,卻抬眼看向站立兩側的女官內侍。
&ldo;都下去吧。&rdo;謝朝華吩咐一聲,等宮人走後,她淡淡地開口道:&ldo;老祖宗這下可以說了吧。&rdo;
&ldo;噗通&rdo;一聲,謝老夫人突然雙膝跪下,俯身便拜,&ldo;娘娘……&rdo;蒼老的聲音有些顫抖。
謝朝華此刻依然端坐高處,冷冷地注視地上跪著的人,心中莫名一陣刺痛,&ldo;老祖宗這是做什麼,還不趕緊起身,朝華受不起。&rdo;語調卻是平靜淡漠,絲毫沒有起伏。
謝老夫人依舊額頭貼著地面,沉聲道:&ldo;謝家百年基業如今猶如風中之燭,是滅是燃就在娘娘一念之間。朝華……&rdo;她聲音哽咽,情真意切地叫了聲,&ldo;全家老小百來口人的將來全指望在你一個人身上了,請娘娘成全。&rdo;
&ldo;老祖宗太抬舉朝華了,您也不是不知道,如今不比當年了,朝華實在無力相助謝家。何況這件事情,我自己都脫不了幹係,除非……&rdo;她邊說邊走下座位來到謝老夫人跟前,伸手將她扶起,目光卻由始至終一眨不眨地盯著眼前的謝老夫人,收回袖子裡的手不由自主地緊握起來,&ldo;除非老祖宗想到什麼妙計可解此圍。&rdo;
謝老夫人站起身後,半天沒有開口,過了很久才沉聲說:&ldo;此事如果娘娘一力承擔下來,與謝府劃清界限。謝府應該是可以渡過危機。&rdo;
謝朝華聽了這話,心就好似被風吹落的樹葉,臉上展露不出一絲笑容來,心裡從頭冷到了腳心。老祖宗的前後兩番話,分明是指出她不過就一個人,而整個謝家卻是有著百年基業與輝煌的將來。可他們有誰為她謝朝華的將來考慮過?難道她不應該有嗎?難道她不配擁有將來?
她感到無限的失望,自己這一輩子都爭著要做謝家人,可事到如今他們卻是毫不猶豫將自己推了出去,謝朝華甚至肯定這個決定對他們來說根本不用考慮,想當然自己是應該為此犧牲無疑的。
謝老夫人抬頭凝視著半天無語的謝朝華,沉聲說:&ldo;謝家子女,危難時刻當以謝家大局為重。何況謝家倒了,你在宮裡的日子也根本前途堪憂。豈能因個人小利而誤了百年謝家榮辱。&rdo;她說完,嘆息一聲,語氣變得十分溫和,&ldo;何況皇上念著你們夫妻多年的情分,最多是將你打入冷宮。等此事過去,東山再起也不晚。&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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