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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蹊陡然僵呆在床邊，彷彿遭受重擊一般，臉色雪白，眼中卻泫然有淚。

&ldo;嗯。&rdo;他在心底輕輕應了個字。

飛雪連綿數日，轉眼便到了年關。孟轍生意上和家裡的事都忙了不少，他人過不來，只讓人陸陸續續送了一些筆墨書畫和樂器來。來送的人也不多話，放下東西便走，書信口信全無。

一時間，要離開，彷彿也是容易的。言蹊想。

小七卻獻寶一樣，把孟轍送來的東西不停地拿來拿去，想逗言蹊開心。

言蹊望著小七，比劃道：&ldo;你以後有何打算?&rdo;

小七一臉茫然：&ldo;我自然是跟著言哥哥，言哥哥去哪兒，我便去哪兒。&rdo;

言蹊輕嘆，比劃道：&ldo;若以後孟轍把我趕出這裡，我無家可歸，你怎麼辦?&rdo;

小七驚呆：&ldo;孟公子怎麼會把言哥哥趕出這裡?孟公子很喜歡言哥哥的。&rdo;

&ldo;……&rdo;言蹊不再解釋。

夜深了些，院門忽而開啟，消失多日的孟轍冒著雪進來。

言蹊本來坐在榻上閒閒地撥著琵琶，聽到動靜，指下一頓。

小七高興地跑上去服侍孟轍更衣。孟轍笑看一眼榻上的言蹊，隨口問：&ldo;怎麼不彈了，聽得正好呢。&rdo;他自己動手把被雪浸濕的外套脫了，朝小七道：&ldo;去燙壺酒，院角的梅花開了，一會兒我和你家哥哥一起踏雪賞梅去。&rdo;

小七歡快地出去了。

孟轍隨手把濕衣服扔在椅子上，走到言蹊身邊坐下。言蹊看他頭髮上還有些化了的雪水，不由抬袖子替他擦了一擦。孟轍一怔，盯著言蹊的臉瞧。言蹊眉心微蹙，轉開臉，不自在地收回手。

孟轍卻一陣驚訝，旋即笑出來：&ldo;這幾日不見，是發生了什麼，你怎麼對我突然溫柔了?&rdo;他隨手在言蹊懷裡的琵琶上撥拉一下，琴絃震顫，在兩人間發出幽微的聲響，他湊近，在言蹊耳邊輕輕問，&ldo;是想我了麼?&rdo;

言蹊脊背微微僵硬，向一側躲閃。

孟轍將言蹊的手臂一拉，不讓人跑，溫柔地親了過去。言蹊眼中一陣滾燙，顫抖地想，走不了，走不了，走不了。

兩人熱火朝天地吻到一處去，孟轍心中微有驚訝，想起了和言蹊頭一次那個晚上，言蹊也曾這麼熱情過，後來不知為什麼，便總是一臉冰雪了。

小七提了酒壺進門，一眼看見榻上翻滾的兩人，羞得面紅耳赤，趕忙退出去帶上了門。孟轍聽得動靜，在言蹊耳邊輕問，&ldo;賞梅麼?&rdo;

言蹊揪著孟轍的衣襟，輕喘著，搖搖頭。

孟轍從善如流，笑著道：&ldo;那不賞。&rdo;他將言蹊一抱，放到床上，撥開衣襟，細細親吻著。言蹊眼神迷離地看著帳子頂，無奈地想，就這樣吧，就這樣在一起吧。

窗外風雪更大了些，&ldo;嘎吱&rdo;一聲，積雪壓斷了枯枝，撲簌簌掉了一地。

梅花香氣幽杳。

帳子裡，一片香暖柔媚。

第二日，雪後初霽，但天寒地凍。

天色微明。書童站在屋外輕喚，&ldo;公子，時辰不早了，回府吧。&rdo;

&ldo;不回。&rdo;孟轍半睡半醒地答了一句，翻了個身，將床裡頭的言蹊摟在懷裡，他把臉埋在言蹊的頭頂蹭了蹭，再次沉沉睡了過去。

書童站在門外輕嘆，喃喃道：&ldo;這時候不回，要出事情的。&rdo;

小七搖搖晃晃從地上站起，揉著睡眼問：&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