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交代所有以期朝廷寬宥(第1/2 頁)
假扮潘清兒有二難,既不是姿態神情也不是應對元春宴。
主持元春宴,說到底不過是一個陌生人見著一群陌生人。
潘清兒雖是主母,卻常年臨空指揮,太尉府時時只見天煙狐假虎威。遇到宴席這樣的場合,觥籌交錯之間反而剔去許多無謂撒謊偽裝,林羽只需按部就班地推進曲智瑜的計劃安排便可。
這次偽裝,林羽有兩件事畏難。
一則熟人跟前不被識破。於是她才第一時間尋個理由軟禁天煙,再想盡辦法避開曲智瑜;二則須揣摩曲智瑜誘導他說出真相,於是她才故意打亂計劃弄出動靜,引得對方主動緊張著急。
所幸到目前為止,林大娘子任務完成得算是順利。
關於順利這句評語並非她自吹自擂,而是時而收到同伴傳遞的眼神安撫鼓勵。
於是她恢復自己面目後只顧安靜在側,隨時等待下一出好戲。
她感受著貫穿四肢百骸的一股緊張無力,心知此種情緒反饋既有完成任務的興奮,又有後續未知的擔憂。
曲智瑜畏懼的,顯而易見是“他們”那些自己人。
就方才一頓難以自持的控訴而言,曲智瑜與潘清兒與其說是夫妻,更像上下級之間處處顧忌,或者多是男人的一廂情願,且痴情雖有,大概並不多。
因為林羽發現,當曲智瑜看到假冒女子之後幾乎立刻恢復了穩重,鎮定過後絲毫不擔心潘清兒的生死去向,寧可安靜地察言觀色,約莫惦記的是見機行事。
這種男人,應是習慣將專一痴情掛在嘴邊,實際卻只關注浸淫自己野心。
有這樣的對比,林羽不自禁看了看自己身旁的兩個青年,一個穩重如舊,一個溫文如舊,反而略略可愛。
但林羽替倆人著急,畢竟曲智瑜離成功彷彿只剩下一步之遙。
元春宴目的達到,來客家眷已送至繡坊學府,行的是明裡保護暗為人質的勾當。
曲智瑜府中庫房空虛,必是另建了大本營,如今糧草兵器銀錢存放地與流通處皆是個迷,還有待探查結論。
曲智瑜在駐軍營想要為非作歹,倚仗的誰,在哪裡,計策是什麼,到底是使用巧計以多勝少,還是硬碰硬一對一武力角逐,暫無所知。
更甚,曲智瑜潛伏已久,為的是那個三番四次提及的“西北複線”,聽他提及鄰國,已涉及朝政外交,這複線用來支援誰,現下建的如何?還有誰是知情者?涉及哪些鄰國,還不得而知。
林羽越想越心驚,萬想不到長歌樂舞四海昇平的西京,一個上州州都的行政父母官竟能堂而皇之謀算反叛,且是多年飽含慾念。
若非這次他自己藏不住野心,還不一定何時才會暴露。
是哪裡閉塞了眼睛?御史?皇帝?上州還是整個王都?
這些謎像一個個團聚的雪球,一不小心受到驚嚇便能催發雪崩。
此刻,敵人就像暗夜蟄伏的毒蛇,等待獵物發出動靜才伺機而動。
林羽一時恨恨,靠近薛紋凜身側聲若蚊吟悔恨,“是我太冒進。”
本應看曲智瑜心智大亂時乘勝追擊,若方才自己少說話,不說話,只一味安靜擺出潘清兒的架子,會不會戰況還能有所不同?
薛紋凜與顧梓恆一前一後站著,回她一個鼓勵的微笑。
這時,顧梓恆上前跨了一步,對面男人的臉色果然緊跟著變化,並不驚惶,反而嘴角留著一絲古怪的笑意。
曲智瑜先發聲,“你們果然是一夥,那日我派去的人並非無功而返,而是你們提前做了應對。”
顧梓恆不答,語中讚歎,“大人反應真是迅速,這麼快就找回自信從容,並認定不日得勝在望。”
曲智瑜不加掩飾,果然露出得意的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