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捕頭目標可不是我(第1/2 頁)
端酒碗的手頓在半空,捕頭原地對著昏黑的牆面咧嘴哼笑。
他眼角立時皺出細紋,隨即手豪邁揚起,透明的酒汁噴濺在臉上。
橫手略是粗魯地抹去兩頰的酒漬,捕頭眼中流轉的暗澤意味不明。
盼妤安之若素,全然沒有身為嫌犯的慌亂,也沒表露太多好奇,反而盈盈自顧自笑著進一步細細解釋,“你拿出那寫有名字的絲帕在前,婢女言明我身份在後,怎麼,難不成進府之前你便知道這絲帕必能成證物?”
捕頭徒地冷厲,“這麼說,你還挺無辜?”
牢中沒有正經坐地,盼妤就著草垛盤腿席地,姿態可謂瀟灑自在,她看著捕頭仍是充滿審視。
“有罪亦或無辜都須按官府章程,請問你如今,洛屏刺史何在?你所謂的人證可有文字供述?你的物證如何對應我的身份?你,為何能越過刺史單獨審案?”
話音剛落,捕頭從光影重疊裡立即站起,似被切中要害般,他看向盼妤眼神陰鷙,“夫人倒是口齒伶俐,你不想想自己身在囹圄,光靠一張嘴就能自救麼?你不想想客居的那府中誰能為你出頭麼?”
盼妤當著他面故意作鬆口氣狀,她唱了聲佛號,“阿彌陀佛,我料得沒錯,捕頭目標可不是我。”
看來判定無錯,這捕頭與天楷不睦,倒是印證婢子們所言了。
盼妤見那捕頭的臉聞言變色,心中反而淡了反感,這可是位擁有共同敵人的捕頭,所謂敵人的敵人,估摸說不定是朋友。
她遽然懊悔,覺得實不該激怒此人,若他僅僅利用自己和薛紋凜給天楷下馬威,這麼說來,反而是何長使的存在令她如鯁在喉。
別看捕頭一味端著陰冷臉,卻對抓到她的後續再無詳盡部署,幾個時辰裡,這男人僅僅在這窮耗時間獨自喝酒。
盼妤不禁哂笑,說來也不必心急,畢竟那些證據原也經不起推敲,連自己的嘴仗都過不了,而況在眾目睽睽之下過關?
她雙手垂落在對盤的膝頭,心中最柔軟的一處正惦記著薛紋凜。
腦海裡還是清晨男人稍顯冷漠疏離的表情。
盼妤無聲吁氣,回想薛紋凜當時撇清關係的行為,挺像自己從前為追求最大利益習以為常的選擇,反而不像他的一貫作風。
她本是想到什麼便做什麼的性子,只是後來跟在薛紋凜身邊久了,也習慣想三步走一步,可如今重逢後,才發現兩人脾性徹底調轉了個頭。
在濟陽城乃至贛州,她總算與薛紋凜共難多次,怎會看不出他頻頻捨己為人都極是自然順意,不經思考的行為居多,絲毫看不到過去運籌帷幄的高深。
盼妤自然不會傻到以為他在意自己,倒恐怕是,他根本不在意自己性命,可他是否知道,自己在旁人的心中其實何等重要?
他是金琅衛的精神圖騰,他培植至今的勢力,依然是後“薛紋凜”時代西京王座最有力的守護。盼妤時而不禁懷疑,當顧梓恆明目張膽並不遮掩他的存在時,千珏城裡那小子是否也是知情的?
這念想曾經無數次自腦海一晃而過,最後又被自己不斷否定。
那對天家叔侄都流著薛家男人的血,卻經營著古往今來簡直最難以琢磨的關係,連她自己深陷其中都只能徒勞坐看兩人惡鬥到最後,什麼都做不了。
那小子,會為了薛紋凜而騙她麼?
她想不出答案。
小窗傾瀉些許的銀軟月光,她幡然回想近日早已不曾有過如此的寧謐時刻。
隴右的冬日漫長而冰寒,無論哪座城池都不能倖免,至少自己和“文周易”相識以來,應是一日也沒遇到過暖和晴好的天氣。
尤其是近日,這些令人鬧心的寒雨天的夜裡,當她終於再次能夠近距離重新感受他的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