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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離你遠遠的。」
他的聲音啞得不成調子。
應黎心跳突兀地停了一下,眼淚大顆大顆砸在地板上,匯聚成一小片海洋。
「不欺負你了也哭?」祁邪看不下去,想給他擦眼淚,卻發現自己的袖子也是濕的,最終只能用指腹輕輕替他抹掉掛在臉上的淚珠子。
他伸手把水龍頭關了,水管裡殘留的水滴進浴缸裡,滴滴答答迴響在空蕩蕩浴室裡無比清晰。
應黎還聽見了自己心臟打鼓的聲音,他抬起頭,撞進了祁邪深深的瞳孔裡,顫聲確認道:「真的、真的嗎?」
水汪汪的眼睛眨了又眨,炙熱鮮活,清純無辜,仰起的脖頸脆弱又可憐,祁邪閉了閉眼睛,聲音沉下來:「我不保證。」
他反悔了。
彷彿剛才那個剖白了一大堆的人不是他。
應黎是他覬覦已久的獵物,怎麼能夠被別人輕易奪去,他不允許,他小氣自私卑劣偏執瘋狂佔有欲強,嫉妒的烈火熊熊燃燒,幾乎要將他整個人燒毀。
祁邪恨不得現在就把眼前的人渾身上下都打上他的標記。
果然還是騙人的,還沒高興到一秒鐘,應黎輕輕哽咽,沒什麼底氣地說:「那你說這種話有什麼意義,你如果非要那樣對我,我也不敢保證我會做出什麼事來……」
他掙開祁邪的手,慢慢往浴缸裡滑,溫涼的水沒過肩膀,彷彿那就是他的殼,把自己縮成一團就很有安全感。
祁邪沉默地看了他一會兒,然後毫無徵兆地抄進他的腿彎把他打橫抱了起來。
浴室響起一片水聲。
猛然失重,應黎雙腳亂踢:「你幹什麼,你別碰我啊。」
祁邪顛了他一下,穩住呼吸說:「水涼,泡太久了會失溫。」
應黎氣到不行:「關你什麼事啊,用不著你管!」
「最後一次。」祁邪力氣極大,動作兇蠻,輕輕鬆鬆就能把他的手腳都錮在懷裡,垂視著他的眼睛,「我不做什麼,就看看你。」
就在兩天前才發生過相似的事情,應黎現在想起來的腳趾頭都是麻的:「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你騙人,你之前就騙過我,我不相信你。」
祁邪的眼神突然冷起來,語氣裡有濃濃的脅迫:「你有的選嗎?」
「……」
他確實沒得選,他的手機在外面,跑不過也打不過。
祁邪沉思片刻,又說:「你怕我動手動腳,可以把我捆起來。」
他的眼神告訴應黎他沒說假話,應黎也不是傻子,不敢全然相信他,誰知道他會不會又像剛才那樣變卦,至少要先穩住他。
「你、你說話算話。」應黎很彆扭,總覺得被人這樣抱著不舒服,「我自己會走,你放我下來。」
祁邪頓了兩秒把他放下來。
應黎信誓旦旦自己能走,但他忘記了自己方才滑進浴缸裡爬都爬不起來,腳一沾地就軟到不行,差點癱下去,他條件反射地抓住身邊一切能抓住的東西。
他十個手指頭都泡得皺巴巴的,抓著祁邪的衣服,給整潔平滑的面料染上水漬,一時竟分不清哪個更皺。
他走的那兩步比蹣跚學步的嬰兒還不如,晃晃悠悠,釀釀蹌蹌,二兩白酒的後遺症不容小覷。
應黎腦子裡很亂很亂,他知道自己不該向面前的人求助,但還是仰起頭可憐巴巴,又有些無措地說:「我走不動……」
他都沒有意識到自己還裸著,白皙的肌膚在燈光下發著光,祁邪眸色暗了暗,扯過一條浴巾裹著他,這次沒抱他,直接把他扛在了肩上。
柔軟的肚皮硌到底下硬邦邦的肩頭,應黎頭朝下,血液全都湧向腦部,反胃又難受。
「我不要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