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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易天行就在和小紅鳥的輕聲細語加「危險打鬧」中沉沉睡去。第二天醒來,一量體溫發現高燒仍然未褪,頭卻是更加暈眩,他不由覺著納悶,心想自己那日在歸元寺裡與天袈裟鬥法之時,身上的溫度只怕有好幾千度,也沒有覺著身體不適,怎麼體溫計上的水銀柱不過升高了幾個刻度,自己就難受的不行?
疑問未解,他終於認輸,準備去校醫院看病。
搖搖晃晃走下舊六舍,易天行覷著沒人注意,走到自己宿舍窗前那株大樹下,輕輕咕咕叫了兩聲,樹上的小紅鳥也應了一下。他抬頭看看四周,見沒有人注意,於是從書包裡取出鋁飯盒來,平放在大樹下一處特定的位置,然後單拳擊向樹幹。
迸的一聲。
大樹搖了兩下,然後一團朱紅色的東西摔了下來。
易天行這一招已經練了很多次了,小紅鳥不偏不倚地摔到了鋁飯盒中。易天行把蓋子一蓋,往書包裡一塞,便往校醫院走去。
第四十三章 以蕾蕾的名義
「放鬆點兒。」
「我很放鬆了。」一個很委屈的男中音。
「硬的像石頭一樣,這叫放鬆嗎?」一個很惱怒的聲音。
「可我也沒辦法,我已經在拼命地想像聽巴赫。」
「巴赫有什麼用?」
「啊,上週音樂鑑賞課,聽巴赫的法國組曲,我聽的極其放鬆,最後在第四排睡的挺香。」
……
「瑞賴克斯!」惱怒的聲音顯然已經老羞成怒。
委屈的聲音依然委屈:「知道咱學校人人都是外文高手,可您不使勁兒打針,跟我在這外文上較勁兒有什麼用。」
「我還沒使勁兒?……」
「拜託,您雖然不是鍋爐工人,可也得使點兒勁呀。」
「你這學生怎麼說話的?」
校醫院醫生一共扎彎了六個針頭,又聽著這小子不停羅嗦,最後終於忍不住把他趕出了注射室。易天行灰溜溜地來到醫院大門口,看見人群擁擠,趕緊把自己熱的燙手的書包抱到自己懷裡,側著身子愁眉苦臉溜出院門。
走到醫院口子的花壇前面,微風襲來,才把這糊塗蛋給吹醒了。易天行一拍腦門,無比感嘆道:「真是發燒發糊塗了。從來沒打過針,以自己這變態體格,這細細的針頭要扎進去確實不容易啊。」回頭遠遠對著注射室的方向拱了拱手,輕聲笑道:「老師,對不住。」
拍完腦門,他再拍拍屁股,走人。
從校醫院旁邊那門穿出去,九三路上一溜的遊戲機房和撞球室,熱鬧處往前幾步有個大藥房,易天行搖搖晃晃走進去,開始對著櫃檯上各式各樣的藥品發呆。他從小沒吃過藥,確實極度欠缺這方面的經驗。
「您要點兒什麼?」一個挺甜的小營業員湊過來問他。
易天行抿了抿嘴,發現這營業員笑容甜度挺高,呵呵回道:「發燒,不想打針,您看吃點兒什麼藥?」
「阿斯匹林、複方阿斯匹林、水楊酸鈉、水楊酸鈉合劑……您平常吃哪種?」小營業員問道。
易天行撓撓頭道:「沒經驗,哪種藥效比較猛?」
「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這小營業員不僅笑的甜,心也挺好,「是藥三分毒,別光貪圖藥效,就吃複方阿斯匹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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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天行此人在right ti、right place偶爾會小小發發花痴:比如在今日頭腦昏眩的時辰,鄒蕾蕾小娘子不在身邊的地方。他心裡對那個小營業員念念不忘,雙手把熱乎乎的鋁飯盒當熱寶捂在懷裡,眉開眼笑地走在夏末時分、校醫院通往體育場的路上。
這條道路兩旁樹蔭高蔽,很是清涼,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