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夢裡不知身是客（下）(第1/3 頁)

方白鹿恍如從長夢中醒來，腦海中劃過一個想法：

【上網、不，神遊真的很好玩】

墜入資訊之海帶來的終極體驗已經支離破碎，他只迷迷糊糊記得一些細節。

【應該到數字空間了。】

方白鹿也並不確定：因為他此時口不能言、目不能視、耳不能聞。肉身的感官在這完全派不上用場，只能用程式將資訊轉化成知覺訊號。

但預設的電子軀體也在資訊之海的壓迫中粉碎，需要重建。

他回憶著自己的程式設計知識，呼叫快取中的電子軀體預設--

[無]之中，方白鹿重新擁有了身體。

他睜開眼，打量了一下自己。

接近透明的人型，邊緣模糊，似乎隨時就要消散。

【夠用了】

但他的四周還是一片空無。

用練氣士的話說，此時要先開“天眼”。

方白鹿調取出[墨家子弟]的控制檯，開始嗅探通訊協議，抓取周圍的資料，解讀加密編碼--

終於，世界一點點地轉為模糊的視覺訊號，在他的周圍成型，浮現。

淡綠色的條條網格首先浮現在虛無裡。方白鹿漂浮其中，就像是在失重的太空裡一樣。

翻卷不休的波浪在頭頂上滾動，是方白鹿剛剛穿過的資訊之海。數字空間向四方無限延展，並不存在“地平線”之類的概念，所以資訊之海的邊緣甚至超過了視界的極限。

一座座宮殿、道觀、廟宇、高樓分散在數字空間中，它們是現實世界中組織的視覺具象。

方白鹿輕輕點數著它們：新馬來西亞政府、微機道學研究會、感應結社、泛亞軍工、佛門

這些大傢伙們位於新馬來的分部他還能看的清。

由於他不是透過靈竅進入數字空間，加上地理位置、頻寬與訊號衰減的限制--新馬來以外與小體量的組織便要模糊得多，有些甚至都無法轉化成視覺訊號。

也有例外：

一座座冰山漂浮在遠處，它們體表怪異地蠕動，有如星球般巨大--那是舊世界裡財團與公司的資料庫。

但這些企業早在“大斷電”後就已消散，只留下數字的“死屍”。

據說無論在全球任何一個地方登入數字空間，都能把它們看得清清楚楚--畢竟那堪稱整個舊世界的屍體，儲存著無窮盡的資訊。

方白鹿急忙挪開視線：

光是從遙遠的距離直視它們，方白鹿就感到“雙眼”刺痛，頭暈目眩。

因為光是這些數字死屍體表逸散出的細微資訊流，就遠遠超出了[墨家子弟]加上方白鹿人腦的處理能力了。

【該做正事了。】

方白鹿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周圍可供跳躍的節點：他已經和慈悲刀做了物理連結，只要找到相應的埠進入就好了。

絲絲光點從他模糊的身體上散出，凝聚成一根長長的細線，延伸進不遠處的一個正方體裡。

方白鹿檢查了一下資料的交換記錄：這就是黃五爺的記憶體了。

【好做一下準備。】

他的思路很明確：自己的編碼能力有限，儘量用已經預存在[墨家子弟]裡的各種程式碼武器就好了。

方白鹿合住雙掌，接著拉開。一排袖珍的刀槍劍戟隨著他的動作顯現出來：

木馬、資料炸彈、病毒、序號產生器、地址攻擊器

從它們奇形怪狀的外觀來看，有些是慈悲刀自己編寫出來的，有些則是在大公司軟體產品上做了修改。

【光是木馬就有幾十種刀仔的軍火庫真是齊全。】

方白鹿挑了些，掛載在電子身軀上，方便自己隨時呼叫。

光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