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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如此猜測。
不過王孫期右士師的職責依然還在,此次的賞功,趙無恤唯獨召他事先商量,體現了巨大的信任。此刻,眾人想從他的面上看出點什麼,但王孫期在駟馬折損其三後,沒了那一刻的激情,淡然坐於席上,面色古井無波。
在宣佈賞功之前,趙無恤得先對這一戰做一個總結,因為,不會總結勝負原因的軍隊,是不會有進步的。
“亡羊補牢,未為晚也;見兔放犬,未為遲也。從此以後,這就是我成鄉,乃至於趙氏之兵的規矩,汝等好生想想,此次夜戰,有什麼地方是可以改進的?”
最初時眾人面面相覷,覺得打仗就打仗,在事後都是誇功行賞,沒見過先談教訓失誤的,不由得有些忐忑,訥訥而不敢言。
卻是坐在角落裡的虞喜首先起來說道:“君子,喜有大罪,當時夜色已至,在山陽亭便沒有讓騎從們分散警戒,若是能提前發現群盜靠近,便可以提前撤離,不會有如此多的死傷……”
想到那些慷慨的赴死的悍卒、騎從,甚至是馬兒,虞喜心中就一陣慚愧。
趙無恤點了點頭,對成摶說道:“將此事記下來,夜間停歇,即便是在趙氏的領地上,依然不能放鬆警惕;不過這並非虞喜的罪過,當時是我讓騎從們進屋喝水休息的,我之罪也。”
有了虞喜開頭後,眾人也開始漸漸放鬆下來,爭相發言。
穆夏撓著腦袋說,君子以後出門應該把親衛兩帶在身邊,若能如此,哪怕被包圍,也能仗著厚甲重盾衝出。
羊舌戎則說,自己提前做的防備,依然不夠到位,比如溝壑應該再深些,而且可以挖得彎彎曲曲的,讓蛾附的敵人多繞點路;而若是後門處可以躲藏的位置多一些,敵人的箭矢便不會給己方造成如此大的傷亡。
兵者,國之大事,不可不察也。戰爭是一門學問,是一門需要研究和傳承的學科,需要對經驗教訓進行及時的總結歸納並且將其變成常識與習慣。
在中國古代,從考場上僥倖生還的戰士們除了感謝上蒼和自己的好運氣之外,只有極少數的人才會有意識地去思考自己為什麼能夠活下來,戰爭為什麼會勝利。而那些經常思考這些的人,被後世的人稱之為名將,那些更少數的把這些寫下來了的人,被叫做兵法家。
但哪怕是這些兵家,尤其是唐宋以前的,因為文化、文字載體和思想的侷限,依然喜歡進行一些抽象層面的總結,而不是具體的描述,兵法上許多東西說的模稜兩可,只能靠個人領悟。
對於這些東西,高層的指揮者看了或許會有用處。但基層的軍吏,以及大字不識計程車卒,他們需要的,其實是一份事無鉅細的作戰條例,好避免曾經犯下的錯誤再度重演,因為每一次重演,都是要以無數條人命作為代價的。
所以趙無恤想著,要把這次戰役裡形成的經驗和規律寫入簡冊,日後編篡成中下層軍吏也能清晰掌握的知識!
那樣的話,也許後世的崇洋網民們,就不會聽到有人誇《孫子兵法》就桀桀怪笑,對中國古代的兵法嗤之以鼻,視之為“無用之物”了。說不準,他們會拍著細緻的《春秋戰爭史》《趙兵作戰條例》,嘲笑同時代希臘人修昔底德的《伯羅奔尼撒戰爭史》粗略簡陋了。
於是,整個戰役的發生,過程,結果,以及教訓,為何勝,為何敗,都被旁聽的成摶一一記錄。不過如此一來,竹簡和木牘就有些不夠用了……
“難怪先秦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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