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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乾淨的雪把他身上大面上的血汙擦洗一遍。
冰冷雪水混著鮮紅從歸瀾身上落下,他痛得幾乎站立不穩,虧得侍從們拉拽著才沒有倒下再弄得一身泥濘。
如此收拾得還算像些樣子,歸瀾才被放入房內。
歸瀾彷彿已經被折騰得筋疲力盡,進了門立刻跪在地上,雙手撐著地面勉強穩住身體,混著冰碴雪末散亂的黑髮遮沒蒼白臉頰,無力抬頭。
雲夫人看了看歸瀾新添的數道鞭傷和破爛碎裂已經無法蔽體的衣物,不冷不熱地問道:“這是怎麼回事?賤奴,你惹了世子殿下?”
歸瀾就當這是雲夫人在關心他,他心中稍暖,虛弱地回答道:“雲夫人,世子殿下問的事情,下奴有些的確不知,是以受了一點責罰。”
雲夫人冷哼,這叫一點責罰麼?那些傷痕明顯不是普通的皮鞭能打出來的,恐怕歸瀾剛才一直是昏迷不醒。李明賀也太不知道輕重了,歸瀾武功被廢比不得當初,萬一出了事,明月怎麼辦?一念至此,雲夫人又罵自己心太軟,歸瀾這賤奴活該捱打捱罵,她為什麼要操心?
雲夫人一使眼色,讓侍女捧了匕首和空碗。
不用雲夫人吩咐,歸瀾就重複中午時的動作,從大腿上剜了肉,又要割開另一隻手腕灌血。
雲夫人卻說道:“你身上那麼多新鮮鞭傷,隨便擠出一些血足夠用了,腕子上的傷好的慢,別想兩隻手腕都傷了偷懶,這幾天還指著你乾重活呢。”
中午手腕上的傷因為之後的懸吊撕扯,現在還紅腫不曾完全癒合,歸瀾也不想再受傷,乖乖聽話放下匕首。他咬牙撕下前胸一塊碎裂的衣服,頓時深可見骨的傷痕綻裂更大,不斷湧出鮮血,他接好了半碗,也不敢處理傷口,只是規矩地跪著雙手將碗高高舉起,等待著雲夫人接下來的命令。
侍從將碗拿走,藥童調對藥汁,雲夫人如中午一樣,親自耐心地喂著明月將藥服下。
又過了一會兒,明月竟幽幽轉醒,睜開了眼睛。
雲夫人高興道:“月兒,你終於醒了,太好了。看來換了藥引果然有些效果。”
明月虛弱地問道:“母親,我又昏睡了很久麼?讓您擔心了。我現在好許多了。對了,歸瀾來了麼?我要見他。”
雲夫人為了讓明月開心,也沒有阻攔,扭頭喊道,:“賤奴,明月要見你,還不快點爬過來。”
歸瀾咬牙忍痛,爬入內室。他看見明月的床榻下鋪了一層純白的羊毛毯子,他怕身上血汙弄髒名貴傢什,只遠遠在青石地面跪定,不敢靠得太近。他叩首問安道:“下奴拜見郡主殿下。”
明月躺著看不見歸瀾,只能聽見聲音,她努力從床上撐起身體,向外張望,於是她才看清楚歸瀾的樣子,頓時辛酸不已。這麼冷的天,歸瀾穿得實在太單薄,破碎衣衫完全遮掩不住身上翻卷綻裂的深深傷痕,他又被酷刑折磨了麼?是龍傲池還是母親,又或者是旁人欺凌他?
“歸瀾。”明月憂傷地呼喚,又求雲夫人道,“母親,歸瀾怎麼傷成這樣?您許他休養可好?”
雲夫人冷哼道:“我自然是許他休養的,否則他哪來的力氣這麼清醒著與你說話。月兒,我叫御醫來再為你診治,看看要不要調整方子,多些滋補。”
明月自知是心病更重,吃什麼藥都沒用,她更關心的是歸瀾的境遇。她問道:“母親,歸瀾能在這裡留幾天?”
“龍大將軍只答應借十天。”雲夫人說道,“不過你的病一直沒有起色,還能有藉口多留他幾天,畢竟現在換做用這賤奴的血肉做藥引子,看起來效果不錯。”
明月聽得一陣戰慄窒息,驚恐道:“母親,您說什麼?”
“那賤奴的血肉比起豬牛好用一些,這才用了兩次,你就醒了。繼續用下去,說不定你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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