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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他遠哥,算是對他的尊稱。他的年紀其實也不大,只有十歲,但是他比較有正義感,為人仗義,打架總喜歡衝在別人前頭打前鋒,不把人打趴下是絕不會放手,久而久之,便成了孩子王。
他只有一個母親,沒有父親,這是孩子們都知道的事情。他也不是這裡的老戶。
他的母親叫何月,是全村長的最漂亮的少婦。有一次他問何月,為什麼別人有爸爸而他卻沒有。何月溺愛的撫摸著他的頭髮,沒有說話。那天夜裡,他聽到了何月的房間裡傳來細弱的哭泣聲。從此以後,他雖然有同樣的疑惑,可是再也沒有問何月這樣的問題,他不想聽到媽媽的哭聲。
可是前不久,何月病了,奄奄一息的躺在炕上,連下炕的力氣都沒有。他們家可謂是一貧如洗,根本拿不出給何月看病的錢,就算有錢,離這裡最近的醫院也要走兩天才能到,而且那根本就不能稱之為醫院,完全是一個設施簡單,極其簡陋的小診所。
何致遠的心裡非常的亂,從小和母親相依為命的他,心智早就不是其他孩子所能比擬的了。每天早晨從被窩裡爬起,他都會感到無比的害怕,害怕自己的母親就此離去,這樣的無力感自從母親生病的那天起便一直伴隨著他,直到現在。彷彿走進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沒有向前的路,迷失了方向。他的心中吶喊著,空蕩的黑暗中,無人回應,他彷徨著,心中,充滿了悲涼。
“永強的爺爺是在早晨死去的。”他想著,“聽說牛頭馬面都是在早上的時候來勾魂。”他抬起頭看了看日頭,“還好,現在是黃昏。”
何兵見他這般憂愁,於是停下了高亢的歌喉,後退幾步,和他並肩而行。
“遠哥,那個……阿姨的身體好些了嗎?”
幾個孩子聞言,也不再唱歌了,一個個圍了過來。
“還好。”見有人問話,小小的臉上,擠出一絲勉強的笑容,可是他的笑,卻讓其他的孩子在心中感到莫名的難過,彷彿有一根針,忽然刺進了心扉,讓人感到一陣難以言說的心痛。
何兵學著大人的模樣,拍了拍何致遠的肩膀,安慰道,“別難過了,阿姨一定會好起來的,學堂裡的老師不是說過嗎?好人一生平安。”
被何兵這樣一說,他的哀愁頓時減淡了不少。心中輕嘆一聲,“好人,一生平安……”
一群孩子把他圍在裡面,不知道誰從自己書包裡掏出兩顆雞蛋,然後不由分說的便塞進了他的書包,說道,“遠哥,這是我媽給我當做午飯的雞蛋,知道阿姨得了那個奇怪的病,沒有人給你做飯,所以我把它留下來給你。”
“遠哥,還有我的蘋果。”
“還有我的蔥花餅。”
“遠哥……”
……
一雙雙小手頻頻伸出,何致遠看著自己打著補丁,但卻十分乾淨的書包。書包變得鼓鼓的,他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髮自內心的笑容。雖然都是些不起眼的東西,但是,卻無一不透露著溫情。
這群孩子中唯一的一個小女孩名叫何曉木,膽子最小。她見其他人把各自的東西都送給了何致遠,於是深吸一口氣,撞著膽子向他走來,其他孩子見狀,都識趣的讓開一條道。一雙白皙的小手捧出一個精緻的南瓜形紅木小盒,臉上閃過一抹害羞的表情,低著頭道,“致遠哥哥,這是媽媽給我做的綠豆糕,知道阿姨病了,所以……嗯……你快接啊。”
何致遠訥訥的哦了一聲,把小木盒接到手裡,然後便見何曉木轉身跑開了。
其他的同伴開始起鬨了,他感到莫名其妙,手中的那個小木盒,還有一絲溫度。這一絲暖流沿著他的雙手,流進了他冰冷的心扉,彷彿忽然回到了春暖花開的季節,心裡感覺暖暖的,所有的壓抑,頓時煙消雲散。
他的母親曾對他說,他六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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