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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有問題要問我嗎?&rdo;父親說。
&ldo;不,我只是想知道羅西教授。&rdo;我把吸管插進橙汁裡。
&ldo;我想是的。馬西莫太不注意了,竟然說起這個。&rdo;
我害怕知道答案,但還是要問。&ldo;羅西教授死了嗎?馬西莫說他失蹤了就是說他死了嗎?&rdo;
父親的目光越過陽光照耀的廣場,望到對面的咖啡館和肉店,&ldo;是也不是。呃,說起來令人心碎。你真的想聽?&rdo;
我點頭稱是。
父親飛快地朝我們周圍看了看,周圍沒有其他人。&ldo;好吧。&rdo;父親終於說道。
第六章
你看,父親說,那晚羅西給了我那包檔案包,我笑著離開了他辦公室。在轉身離去的一剎那,我突然覺得應該阻止他,或者應該回去再和他談談。我知道這種感覺只是由於我們奇異的談話內容所致,那是我生命中最奇異的事了,所以我馬上又打消了這個念頭。系裡另外兩名研究生走過,他們在熱烈地交談著什麼,羅西關上門前他們還和他打了招呼,又急匆匆地朝我身後的樓梯走去。他們熱切的談話讓我覺得我們的生活一如既往,但我還是感到不安。我書包裡那本龍書無異一塊燒紅的烙鐵,現在羅西又給了我這袋他自己的筆記。但我實在累,不管它們說的是什麼,我都無法面對。
我出到路上,問自己,我怎麼可以不相信自己的導師,不相信他的學術觀點呢?那樣的話,我們一起做的所有工作不是都要受到質疑嗎?我已經整理好了論文的前面幾章,整整齊齊地放在家裡的書桌上,想到這兒,我不禁發起抖來。如果我不相信羅西的話,我們還可以繼續一起合作嗎?難道我要把他當成瘋子嗎?
也許是我一直在想著羅西,我經過他窗下時,絕對相信他的檯燈還亮著。無論如何,我踏進從他視窗投射到街上的那片燈光,正要朝我自己住的方向走去。突然,我腳下的光圈消失了。剎那間,恐懼從頭到腳席捲而來。前一秒鐘我還走人行道上那片燈光中,一邊在沉思,後一秒鐘我就呆在原地,不能動彈了。我同時意識到兩件奇怪的事情。
第一,儘管我在這條路上走了上千次,我從未在這條哥德式教學樓之間的人行道看過這燈光。我以前從未見過這光,因為那時有路燈。現在可以看見了,因為所有的路燈都滅了。我孤零零地站在那兒,剛才最後的腳步聲好像還在迴響。街道上一片漆黑,只有從羅西辦公室裡投射下來的那片殘碎的光這。十分鐘前我們還在他的辦公室裡談話。
我的第二個想法,如果兩個想法有先有後的話,向我襲來,令我猶如癱瘓一般,停住了腳步。我說襲來,因為它就是那樣進入我的視線的,不是進入我的理智或者我的本能。
就在那一瞬間,我獨自站在街上的時候,我的導師房裡溫暖的燈光熄滅了。也許你覺得這太正常不過:下班時間早過,最後一個離開的教授熄燈準備離去,於是街燈不太亮的地方變暗了。然而事實並非如此。一盞普通的檯燈不可能會那樣熄滅。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從我後面疾駛過去,撲滅了光源。然後,街道徹底黑了。
有一刻我停止了呼吸,驚恐地回頭去看那黑了燈的視窗。但在黑暗的街上,我什麼也看不見,我衝動地跑過去。
我剛才出來的那扇門關得緊緊的,樓的正面看不到別的地方還有燈亮著。都這麼晚了,照理說門應該是被出來的人鎖了的‐‐‐那樣很正常。我站在那兒猶豫著,只想跑到其他門去看看。可是,路燈這時又亮了,我焦躁不安。那兩個跟在我後面出來的那兩個學生不見了,我想他們一定是往另外的方向走了。
現在,另一幫學生一路笑著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