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九章 一曲紅綃不知數(第2/3 頁)
“文若傾心與你,是個瞎子也能看得出來……”顧輕舟打斷何安的話,說起那日見到丁文若的情景,說道:“似文若這般女子,兄弟……難道你當真一點也不動心?”
何安想起那個嫻靜如蘭,秀美聰慧的女子,不由有些失神。
頃刻,他搖搖頭,堅定說道:“顧大哥,我與嬋娟兩情相悅,況且顧大哥你……”
“情不知之所起,一往而情深……何安,你是個聰明人,知道該怎麼做。”
顧輕舟再次打斷何安,淡淡說道:“不錯,我是喜歡文若,正因如此,我敬她愛她,不忍見她受半點委屈,更不忍看她終日相思,鬱鬱寡歡……兄弟,你若負了文若,休怪哥哥翻臉無情……”
諸葛瓜瓜的酒樽突然傾斜,他望著何安腰間微微顫動的雙魚玉佩,那是臨行前嬋娟用青絲編的絡子,忽然想起多年前在知行院與何安離別時,那姑娘將裝著艾草香囊的包袱塞給何安時緊張得指尖都在發抖。
範大志很久沒有像今天這樣暢快淋漓地大吃一頓了,他只顧埋頭胡吃海塞,菜餚豐盛,醇酒甘美,本就不勝酒力的他,起身要去淨手時,竟然覺得有些微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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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抱著古箏的女子立在璀璨樓飛簷下,輕紗掩面卻掩不住眼波流轉。
她的裙裾是江南織造局三年才出一匹的流雲綃,行走時如煙靄拂過青石階,髮間斜插的鎏金步搖墜著淚珠狀的紅寶石,隨蓮步輕移在耳畔搖曳生輝,恰似暮春細雨敲打芭蕉的韻致。
範大志撞見她時,她正抬手將一縷散落的青絲別至耳後,蔥白指尖染著鳳仙花汁,腕間翡翠鐲與腰間玉環相擊,清音竟壓過了滿樓喧囂。
“公子且讓讓路。"
女子開口似山澗清泉漱石,偏生尾音帶著吳儂軟語的糯,驚得範大志酒醒了三分,急忙側身而立。
女子掩唇輕笑,面紗掀起一角,露出唇畔若隱若現的梨渦,恍若水墨畫裡走出的姑蘇仕女,偏生那雙含情目又似塞外孤煙般縹緲,這般矛盾的風情,偏生沒有一點違和感,反倒說不出的動人心魄。
範大志心頭劇震,屏住呼吸,生怕酒氣唐突了佳人,直到女子聘聘嫋嫋遠去,這才回過神來,鼻端嗅著一縷幽香,一顆心彷彿飄到了雲端。
範大志淨手完畢回到摘星閣,卻是眼前一亮,心中不由狂喜。
只見一群侍女依然在翩翩起舞,剛才那輕紗掩面的女子居中而坐,正在彈奏“十面埋伏”,她素手撥動冰弦,滿室燭火忽然暗了三寸。
聲音初起如深閨絮語,忽轉金戈鐵馬之音,纖纖玉指在弦上翻飛如蝶,腕上金釧隨著韻律叮咚作響。
範大志注意到她拔箏時脖頸微揚的弧度,恰似白鶴臨水照影,偏生眉間一粒硃砂痣又添了三分妖冶,這般姿容氣度,絕非尋常歌姬可比。
當“十面埋伏”奏至最激越處,她突然抬眸望來,眸光似秋水淬過的寒星,驚得範大志手中杯盞險些脫手,杯中映出他發出的玄武經元氣竟在琴音裡凝滯難行。
曲終時滿樓寂然,唯有女子鬢邊珍珠步搖仍在顫動。
眾人紛然喝彩,諸葛瓜瓜忍不住道:“姑娘琴藝無雙,不知如何稱呼?”
女子抱著古箏盈盈起身,裙裾掃過檀木地板卻不染纖塵,行至門邊回眸淺笑:“奴家名喚狸奴。”
這話說得極輕,偏生每個字都似帶著鉤子,勾得範大志三魂七魄都隨那抹輕紗消失在迴廊盡頭。
範大志痴痴望著她消失的方向,心中唸叨:“狸奴……狸奴,如此才情的女子,怎麼起了這樣一個貓兒名字,卻也真如我那貓兒一般,讓人惦想……”
夜漸深,何安起身推開通往露臺的雕花門,夜風捲著樓下歌姬的胭脂香撲面而來,他望著東南方水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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