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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疼痛充滿了畏懼。“別怕,”深海又一次停了下來,輕輕吻了吻我冰涼的額頭,“ 有我呢。”
我吃力地鬆開一隻手,拔開黏在臉上溼漉漉的頭髮,頭頂是濃墨般的夜空,那麼黑,我幾乎看不清那些噼裡啪啦砸在我們身上的雨點。
“這是哪裡?”
打在我們身上的雨點突然消失不見了,可是嘩啦啦的聲音還在持續,幾秒鐘之後我才產電話號以我們已經躲進了一處山洞裡,鼻端的空氣帶著濃重的泥土的腥味,涼絲絲的,山洞的深處有隱約的水聲淙淙作響。
“我跟你說過的那條水道。”
我的腳接觸到了洞底的泥土,溼潤而柔軟。深海把床單從我身上解了下來,挽著我的胳膊小心地往裡走。水聲越來越近,沒過多久我的腳趾就踩進了淺淺的水窪裡。比雨水還要沁涼的溫度,一瞬間就捲走了擁堵在每個毛孔裡的悶熱黏膩,我和深海幾乎同時舒了一口氣。
水位越來越高,漸漸漫 過了腿,腰,胸口,然後整個人都被淹沒了。嘈雜的雨聲被隔絕在外,耳畔的世界驟然安靜了下來。
這是淡水,這一點從我的腳趾手指之間沒有出現薄蹼就可以得到證明。不過,當我整個人都沉入水中時,我那異於常人的呼吸系統還是立刻就發揮了作用。適宜的溫度和水流微妙的撫觸令我的精神也振作了起來,因陣痛而流失的力氣也彷彿得到了補充。眼睛雖然還是什麼也看不見,但是感官卻變得靈敏了起來,我知道哪些地方有突起的岩石,哪些地方更平滑,甚至比我用眼睛看到的更加準確。隨著暗流的湧動,我還聽到有模糊的聲音自前方傳來,一起一伏有如呼吸一般,那是海的聲音。
從舌尖上流過的水裡漸漸多了鹹澀的味道,光線也由純粹的黑過渡為幽暗的墨藍色。胸前那顆鮫珠彷彿感應到了水質的不同,慢慢的從內部滲出一團淺淺的光線,指間觸到的不再是深海的面板,而是細滑堅硬的鱗質。巨大的尾鰭從我的腿上掃了過去,絲綢般柔軟。偶爾的一睜眼,就會看到發光的細小生物自眼前緩緩顠過,宛如正月十五的夜晚,遠處的廣場上放飛的一片孔明燈。
陣痛加劇,同時也越來越頻繁,我攀附在深海的肩上,已經顧不得理會我們是在朝哪個方向前進了。
黑夜在交替發作的陣痛中過去了。光線漸漸明亮起來的時候,深海帶著我躲進了珊瑚礁底部的一個洞穴裡。幾條受驚的魚兒從我們身邊竄了出去。藍幽幽的光線從兩天礁的縫隙裡漏了進來,影影綽綽可以看到洞底一片細軟的白沙。深海移來附近的礁石將洞口藏好,這才游回我的身邊,緊挨著我躺了下來。
我的肚子開始有規律地收縮。即使沒有生育經驗,我也知道那個時刻即將來臨。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胸前的鮫珠開始微微發熱,像一種無聲的安慰。
“沒事的。”深海的手臂從我的頸後伸了過來,小心地把我摟進懷裡,“族裡的老人都說鮫珠變曖預示著孩子會平安降生。”
我靠在他的胸前點了點頭,這是我願意相信的預言。
疼痛令人意識昏沉,但是當一道黑影倏地從珊瑚礁的縫隙外面閃過去時,我還是被嚇了一跳,“外面有人?!”
“ 是灰藍和它的家庭成員們。”深海隔著棉布的睡裙把手按在了我的肚子上,“我怕血腥味引來不必要的麻煩,所以請了它們來幫忙。啊,又動了。”
我的注意力被疼痛重新拉了回來。
早知道分娩會是個漫長的過程,沒想到會是如此漫長的一場拉鋸戰。和疼痛對抗的過程耗去了我過多的力氣,當深海扶著我的腿焦急地喊“茉茉,再用力!我已經看見他了!”的時候,我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了。身體變得軟綿綿的,想用力,全身上下卻沒有一寸肌肉肯聽從我的指揮。乏力的,麻痺的感覺慢慢上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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