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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
「我挺好的。」
「你照顧好自己。」
……
我在不多的聯絡裡總這樣說,撫慰著子星的疲倦。卻從不說:
「想你。」
「很想你。」
「回來吻我,好不好?」
我怕這樣的念想一旦露了角,便會如洩洪一般,足夠摧毀她。
焦慮,無止盡的焦慮,與那窗外的夏夜蟬鳴似的,在四肢百骸之中猖狂地嘯叫,沁得我手心發汗。
一夜接著一夜斷斷續續的淺眠,如夢如幻,有時候真不知道是睡著,還是醒著。
分不清,是被關進了那一側的夢魘之中,還是處在這一側醒不過來的現實之中。
最後一回見著那個女人,我流露了心底那股悵然若失,不禁對她說:
「我好像感覺,快抓不牢她了。」
那個女人聽後,扶了扶她的黑框眼鏡,微微蹙起眉來,第一次對我的傾訴有了較為明顯的情緒。
在渾渾噩噩的等待中,等來的不是子星。
而是江拓。
他在電話裡有些乞求地說:「喬喬,我打算回來了,哪也不去了,好不好?」
我沒有回應他。
但是三天後,他好似一顆塵埃,無人察覺般,落在了積灰許久的天麓首府。
他的背有些駝著,眉目低垂著,頭髮好像有段時間沒有修剪了,看起來似乎還夾雜著來自那片遙遠土地的風霜與沙礫,兩手耷拉著垂在膝蓋上。
記憶裡,他的背鮮少這樣不打挺,這副模樣,尤顯得辛酸且狼狽。
他坐在沙發的正中央,我坐在單人沙發椅中,隔著些距離。
兩個人相對無言,我猜不出他頹然的外表下,內心在如何斟酌用詞,回應我對這段婚姻的最終宣判。
在沉默的間隙,我出神地望著對面的窗外。
嗯,這是我喜歡的時刻之一。
入夏的落日餘暉,十分綺麗絕美,血色一般哀泣地染紅了整片天空,透過落地窗對映入客廳,堪堪止在江拓的拖鞋腳邊,形成一條明暗的分界線。
恢弘盛大的黃昏輝色,更加把暗處的江拓映襯上幾分頹敗。
也不知是過了多久,他終是抬起了頭,側臉上的胡茬子,隨著他下頜骨有些用力的咬合,略微動了動,也許是因為精瘦,脖子上的青筋很明顯地突著。
他並沒有看著我,眼神不知聚焦在前方的何處,十指鬆鬆地交叉在一塊兒,無意識地搓了幾下,似乎這樣能緩解他的幾分不適。
「我不同意離婚。」
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啞澀滄桑。
「嗯。」
江拓的答案好像在我的意料之中。
「我不太明白。」
江拓頓了頓,在他的認知範疇內盡力理解。
「如果是因為西藏,好,我以後哪也不去了。如果……如果是因為上次那回,我還要承認錯誤多少遍,你才肯原諒我呢?嗯?嗯?」
他的眉宇深深地蹙了起來,言語開始激動,整個人往我這邊挪著坐了過來,粗糲的手掌一把抓住了我的小手臂,用力地振了振,有些生疼。
「江拓,你弄疼我了。」
江拓低眸,這才意識到手下,稍稍放開些,語氣也緩和下來,但是聽起來卻不是那麼鑿鑿確定的口吻了。
「再就是,如果是因為孩子的事……」
「我可以選擇丁克,只要你願意。」
「以後想生的話,以後再說好了。」
「嗯?你不是答應了嗎?我們要好好的。」
「江拓,別這樣。」我掙開了他的束縛,同時站了起來,打算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