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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叢霰,叢霰年十七,並未封王,居於宮中,尚在崇文館與一眾宗室子弟一道念書。
他與叢露遭遇刺殺之處乃是叢霰前往崇文館的必經之道,他與叢露遭遇刺殺之時亦是叢霰前往崇文館的固定時辰。
但叢霰與他算不得多親暱,為何要幫他擋箭?
為了討好他,謀求前程麼?
又或者叢霰並非出於功利,而是單純地為了救他的性命?
他左思右想,不得其解。
叢露見叢霽陷入了沉思,善解人意地道:「皇兄若有事要忙便去罷,不必在此陪著我。」
叢霽放心不下叢露,差人送了未及批閱的奏摺來。
其中雁州知州的奏摺教他憂心不已,雁州之事非但尚未平息,起義的災民反是從數千人暴增至上萬人,他苦思一番,再度下達了密令直抵雁州知州手中。
片刻後,有一內侍大著膽子道:「陛下可要傳膳?」
叢霽不覺飢餓,被這麼一提醒,才道:「傳膳罷,朕與公主一同用膳。」
叢露拿著繡花針的右手一頓:「皇兄,我一盞茶前已用過早膳了,皇兄自己用便可。」
叢霽解釋道:「並非早膳,眼下已是用午膳的時候了。」
叢露睜大了雙目,紅唇輕啟:「是我糊塗了。」
不久後,午膳便被呈上來了。
叢霽與叢露用罷午膳後,叢霽繼續批閱奏摺,而叢露則繼續刺繡。
直至戌時三刻,叢霽方將奏摺盡數批閱完畢。
叢露已然沉沉睡去,叢霽抬手撫過叢露的髮絲,並為叢露掖了掖錦被,才出了白露殿。
夜涼如水,叢霽踏著月光,忽而心生悵然。
他千辛萬苦地登上皇位,執掌無上權勢,卻仿若一無所得。
他徑直去了太醫署,叢霰依舊昏迷不醒。
他出了太醫署後,本想回寢宮歇息,身體卻不由自主地被雙足帶去了丹泉殿。
一步入丹泉殿,他便瞧見了溫祈,溫祈半浮於池面,一雙手肘抵於岸上,手中捧著一冊書籍,神情嚴肅。
他當即想起了白日之時,溫祈被侍衛抱著的情形,心頭登地升起一把無名火。
他快步行至溫祈面前,進而抓住溫祈的手腕子,一施力,溫祈即刻落入了他懷中。
溫祈正全神貫注地研讀著《尉繚子》,猝不及防,怔了怔,方才抬首望去。
映入眼簾者果然是叢霽,叢霽面無表情,卻無端地透出一股子厭世。
溫祈見過陛下。
溫祈向叢霽請過安,便乖順地由叢霽擁著,不發一言。
溫祈的氣息讓叢霽頓覺安心,良久,他思及自己已有多日不曾檢視溫祈的傷痕恢復得如何了,遂依依不捨地鬆開了溫祈。
叢霽的視線鋪灑下來,使得溫祈腦中又響起了叢霽的話語:「如何?舒服麼?」
他下意識地用手中的《尉繚子》遮擋住了自己的下/身,接著佯作鎮定地望著叢霽。
叢霽將溫祈其餘的肌膚巡睃了一番,末了,撥開了《尉繚子》。
溫祈還以為叢霽意圖不軌,卻聞得叢霽舒了口氣:「你聽話地按時為自己上了藥,朕甚感歡喜。」
他始終不懂叢霽為何執著於他的傷痕,索性直截了當地問道:我身上若有傷痕,是否會影響口感?
一開始,叢霽確實僅僅將溫祈當作一尾可供他食用的鮫人,與其它的青魚、鯽魚、鯉魚……的差別只在於溫祈或許能令他長生不老。
但因為溫祈能給予他平靜,他決定放棄食用溫祈,漸漸地他已再不將溫祈當作食材看待了,反是打算盡力地栽培溫祈。
被溫祈這般一問,他揉著溫祈的髮絲,無奈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