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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小時都在人緊密監視之下，能在這等軍事重地裡過夜的待遇，能享受到的人，絕對鳳毛麟角屈指可數了。張文卓比平日裡稍顯沉默，封悅猜他的態度不會事出無由，他仔細回想，始終是停留在&ldo;史密斯&rdo;說他面熟的那幾句話上，想必張文卓必定想在這上面做什麼文章。&ldo;這種隨便一句客套話，你也是這麼放在心上？&rdo;封悅試探地說了這麼一句。張文卓沒想到，封悅看他的心事已經能看得這麼準，裝著無所謂地打哈哈：&ldo;這種說法，就是泡那種胸大無腦的金髮美女也顯得過時了，何況是你這個滿肚子都是心眼兒的帥哥？&rdo;&ldo;怎麼？你覺得他不是客套？&rdo;張文卓幾乎接不住封悅瞥來的目光，他咬住牙齒沒有說話。忙過兩天，封悅聯絡了因為安全問題而無法跟在身邊的阿寬，告訴他，自己和張文卓打算動身回伊斯坦堡。由於這幾天美國空軍連續遭襲，負責接待的團隊安排他們從陸路先去約旦，然後再飛回伊斯蘭瑪巴德。阿寬本來想到附近來接他，但考慮到中間幾個不在美軍控制範圍內的城市，萬一出事可能比較不好周旋，因此封悅不讓阿寬冒險。畢竟他和張文卓是有軍方護送，但阿寬他們卻沒有，於是，約在治安相對穩定的邊境處集合。那天他們中午出發，前後四輛軍車，封悅和張文卓坐在後座上，頭頂是蒼茫一片，雪白的日光。高空中如同不明飛行物一樣漂浮的，是美軍的半隱形情報蒐集飛碟，偶爾折she出刺眼的陽光。此刻正一絲不苟地記錄著地面上發生的所有影像資料，傳送回美軍基地的監視中心的大螢幕上。身邊荷槍實彈的美國大兵沉默寡言，封悅的目光穿過他的武裝，落在外頭赤裸的戈壁上，遠處密密麻麻的房屋，也有為數不少的樓房，看起來是規模不小的城市。&ldo;看見那條細細的類似白線的東西嗎？&rdo;張文卓指給他，&ldo;那其實是他們砌起來的堡壘，有個屁用啊，連個裝甲車都擋不住。不過在這種地方，象徵意義更加重要。只要美國人不穿越那條線，他們也不會主動來騷擾，這就叫&l;戰時特殊規則&r;，那些所謂公約能記錄幾條？這種不成文規定才更普遍，你可不要小瞧，越是打仗的時候越是要維持這些潛在的規則，亂到一定程度，大家都有利可圖；可如果亂到徹底，誰也沒好處！&rdo;&ldo;你對這一帶很熟悉？&rdo;&ldo;還不是拜你跟康慶所賜？我在這個戰火紛飛的亂七八糟的破地方，摸爬滾打好幾年呢！&rdo;張文卓的語氣，半是戲虐半是真實：&ldo;每當在這種破公路上顛得灰頭土臉的時候，我就加倍恨你，我張文卓最恨的就是這種毫無品味的生活，都是給你害的這麼狼狽！&rdo;封悅微微皺了皺眉頭，扭頭沒有再說話。&ldo;幹嗎？我說個真話你也用得著生氣啊？&rdo;&ldo;不是，&rdo;封悅想了又想，終不過是嘆了口氣，&ldo;我不知道該怎麼說。&rdo;&ldo;那就別說了。&rdo;張文卓點到即止不再惹封悅難受，湊到他耳邊用別的話題來吸引他注意：&ldo;你知道這兩天，他們偷襲空軍的武器，其中一部分就是多年前康慶偷走我的那一批，輾轉落入黑市，賣來賣去，再略作改裝……怎麼樣？這個世界是不是很小？&rdo;話還沒說完，封悅的視野中，突然出現飛速而過的光閃，落在最前面一輛軍車旁邊，還不待他反應過來，緊接著就是震耳欲聾的爆破聲！封悅兩耳轟鳴，幾乎瞬間失聰，只感到身邊的美國大兵將他按在身下，聲浪是斷斷續續傳進來的，&ldo;三組……遇襲……總部支援。&rdo;又一聲爆炸傳來，封悅在混亂的間隙，看見不遠處塵土飛揚，是十幾輛黑車，朝他們包圍而來。

第四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