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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便嚇了一跳,因為所有人都坐在這屋裡,看著我在一塊板上拿煤灰刷刷地寫。
餘治忙著拖他坐下:&ldo;有事情。有大事。&rdo;
張立憲便心不在焉地瞄了眼我,又看看低著頭給狗肉理毛地死啦死啦:&ldo;有多大?&rdo;
餘治:&ldo;正在寫。&rdo;
我把板端了過來,先掃了張立憲一眼,我的恨意還沒去盡,可現在要說地不是這。我讓大家看我剛寫的板,老規矩,對一多半是文盲的群體你還得出聲念。
我:&ldo;我‐‐們‐‐吃‐‐夠‐‐了‐‐……&rdo;
立刻便噓聲一片。
克虜伯:&ldo;我吃不夠。&rdo;
喪門星:&ldo;人活一口氣,有氣就要吃飯。哪裡吃得夠?&rdo;
我把板子調過來,接碴的話寫在那邊了:&ldo;‐‐皇‐‐糧‐‐嗎?&rdo;
就沉默很久。一個個瞪著那塊板,後來阿譯開始囁囁嚅嚅。
阿譯:&ldo;孟煩了,你給大家解釋一下好不啦?&rdo;
於是我開始解釋。我模仿著虞嘯卿、死啦死啦和我自己,儘量讓這看起來像一場玩鬧,弟兄們也笑得很給臉,儘管他們知道這並非玩鬧。
虞嘯卿這娃越來越象唐基。唐基很有數太有數,虞嘯卿也越來越有數。他知道一切都已註定,我們將在後天接受授勳和授銜,沒去走他搭的橋,可我們將成為這場戰爭中第一批被授勳的人。
我:&ldo;……有空把你們那身皮都扒下來洗洗,後天就都不是叫化子啦。&rdo;
他們已經不再笑了,而是滿臉謹慎地聽著,謹慎得就像頭上頂了一碗惟恐摔下來的水。我在地上揀小石頭子兒摔克虜伯的一身肥膘,因為那廝已經開始脫衣服。
阿譯:&ldo;我用完了我的肥皂……誰有肥皂?皂角子也是可以的。&rdo;
他們窩窩囊囊地就往外擁,倒像這幾年握地不是槍桿子而是鋤頭。沒說是,也沒說不,我在他們後邊豪氣幹雲地吵吵。
我:&ldo;是爺們就說是或者不!別給我聽娘娘腔的會意格!&rdo;
沉默。我對著十數尊沉默的屁股,屁股們沉默,因為赧於認同。
喪門星:&ldo;……我有皂角子。得我先使完了才給你。&rdo;
然後他們又活了過來,嗡嗡著出去了。我最後看見的是落在最後的張立憲和餘治,餘治又在垂淚了,被張立憲拍打著肩。
我:&ldo;……孃的,硬骨頭是因為沒得第二條道走。我們都比自個想地還賤。&rdo;
死啦死啦往後一仰,收容站的好處就是這個。你往哪一仰。哪兒就是床。
我:&ldo;你洗洗睡吧。&rdo;
他蹬掉了鞋子,照我蹬了過來。那是嫌我多話。
我:&ldo;哦,不用洗啦。
咱們今天已經洗得轉世為人啦。&rdo;
於是我成功地捱到了另一隻鞋子。
烈日炎炎,李冰一邊擦著汗一邊小跑,他的目標是那支穿著軍裝的樂隊。
李冰:&ldo;奏樂!&rdo;
於是咚咚咚,鏗鏗鏗地便開始演奏起來,虞師就算七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