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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獸醫在對面衝著我苦笑,&ldo;行啦行啦,你贏啦。不過聽診器能還我不?你不能拿它當刺刀使啊。&rdo;
他說得也對,張立憲和何書光根本就沒怎麼在意我們這邊,說真的,他們儘量離我們遠一點兒,而我一直在用聽診器的金屬邊捅得蛇屁股痛不欲生。
我把聽診器還給了郝獸醫,拿起一塊劃粉以便往檢驗透過的貨色身上劃上記號。混蛋們忍著笑不再說什麼了,看著我在蛇屁股身上畫勾。當我轉身時撞到了阿譯,那位是唯一沒忍笑的一位,並且他那一臉凝重對我的殺傷力大過別人的訕笑。
&ldo;孟煩了,我知道你在做什麼的。你終於做了一件讓我感動的事情。&rdo;他誠懇地對我說。
我愣了幾秒鐘,然後將他安頓在桌板上,死命摁著他很癟的胃,讓他大笑著鬼哭狼嚎。
&ldo;你們都欠收拾啊?!&rdo;他從站起來以後就沒坐下過,手叉了腰瞪死了我們,並且我們都知道他所喊的是一句在東北很嚴重的挑釁話‐‐形同他一個人在挑戰我們所有人。
但是現在還有什麼關係呢?&ldo;瘋子&rdo;&ldo;腦袋叫馬桶砸了&rdo;這樣的話在我們中悄悄傳開,張立憲和何書光也聽得真切,於是當他是瘋子再也不看。
迷龍鬱悶地瞪著天空。
沒人理迷龍迷龍憋氣,可並沒人跟他對打對罵,於是他憋一會兒罵一句,連我們都有點懷疑他是不是已經瘋了。
&ldo;一幫子虎b玩意兒!&rdo;迷龍像個瘋子一樣在吼叫,但沒人理他。
管他呢。參加過體檢的人下了桌子就走向另一張桌子,帶著他們的勾,向把關造冊的張立憲和何書光陳述自己,以圖能被登記造冊。一切的繁瑣讓我們並不悲壯,我們也覺得別人很滑稽,但仍然覺得自己很悲壯。
要麻挺著他並不發達的胸肌,&ldo;李四福,原來是川軍團的。重機槍連下士。&rdo;
張立憲因為&ldo;川軍團&rdo;三字而抬望眼,但也只是抬下頭,然後寫下名字。
不辣還在為湖南人的榮耀而戰,&ldo;憑啥川軍團就優先?你咬扎手指佬下來我才服。&rdo;
何書光理都不理他的茬兒,&ldo;上等兵?&rdo;
不辣這回不敢玩兒了,啪啦一個近乎普魯士化的敬禮,&ldo;鄧剛,湖南寶慶,打過小東洋可沒上過學。第七守備團步兵連上等兵。&rdo;
張立憲看了看不辣的漢陽造,&ldo;你沒丟了自己的武器。&rdo;
不辣頓時又抖擻出一個敬禮,簡直是倍感榮耀,&ldo;人在槍在!長官!&rdo;
但張立憲並沒有接著表揚下去,只是揮了揮手,&ldo;下一個。&rdo;
插科打諢的勁頭已過,我確確實實在幫郝獸醫打著下手。
我不用檢查,因為我就在檢查別人,我想了很多花招來矇混過關,但只一個就夠用了。對我們的檢收簡單得嚇人,快得嚇人,後來我想明白了,沒必要跟廢物利用的炮灰身上浪費太多儀式和手續。幾乎沒有人被淘汰。
康丫哈著腰,&ldo;康丫,山西大同。打過仗。第十七整理師運輸營准尉副排長。&rdo;那傢伙諂媚地笑,&ldo;長官,我可會開車。&rdo;
何書光半點兒沒給面子地示意下一個,&ldo;等打了勝仗就有車給你開啦。&rdo;
豆餅拖著他過大的鞋,&ldo;谷小麥,河南焦作,五十一新編師輜重營上等兵。打過仗,莫上過學。&rdo;
張立憲看了看豆餅的長相和身材,&ldo;我看你也就是十五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