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頁(第1/2 頁)
容鈞和實在是有些聽不下去了,只覺得眼皮子直跳,牙倒酸:「您有話不妨直說,我又不是三歲小孩兒了,還需要大人編個故事來哄我。」
容笙前幾年眼睛做了手術,眼球轉動有些困難,眼白部分也稍顯渾濁,這時他看向容鈞和,脖子梗著,像是蠟像館裡的蠟像,直愣愣的盯著某處看,實在是有些駭人。
「所以,你還是要趕盡殺絕嗎?」
容鈞和輕笑一聲,坦然回:「如果二叔沒有在背後做手腳的話,那確實也沒必要。」
容老爺子不置可否,望著窗外落在樹枝上嘰嘰喳喳的鳥雀兒,嗤笑一聲,說:「說到底,那也是你給他設了局。」
「算不上設局,畢竟您也知道,賭徒是不會回頭的。」容鈞和毫不在意,「二叔已經廢了,不然您也不會這麼痛快地讓我掌權不是嗎?」
「真不知道,你這個性格到底是隨了誰,你爸和你媽,可都不是這般刻毒的人。」
容鈞和笑了起來,眼尾輕揚,聲音中卻透著幾分冷意:「所以我爸媽,就不適合繼承家業,您說對嗎?」
作者有話說:
佔有與喪失並存,出自但丁的《宴會》。
第9章 小容總可是美國留學回來的,啥濃妝比基尼海灘美女沒見過?
容笙臉漲得通紅,額頭青筋暴起,眼球外凸得更加嚴重,嘴唇上下甕動,臉上紋路也跟著抖,聲音也變得尖利起來:「你你怎麼敢這麼跟我講話?」
容鈞和不以為意,手指輕輕敲了敲桌上的茶盞,「因為二叔,抵押了他手中的那部分股票,去借了高利貸。」
容笙呼吸更為急促,好像下一口氣都要喘不上來。
容鈞和見他如此,笑意見深,像是拍賣會上的拍賣師,在三次詢價後,面帶微笑,卻猛地落下最後一計重錘:「您還不知道把?他上個月又飛了趟金邊,您看,瘸子就算拄著柺杖,三條腿都是要往賭桌的方向跑的。
「聽說是,血本無歸啊。」
一錘定音。
容笙死死捏緊手中的梨花木柺杖,雕刻精緻的龍頭被一雙布滿老年斑的手裹住,紋路深印入掌內,鼻頭開合幅度漸大,嘴唇動了動,但只發出一些意味不明的支吾聲。
「今日您給我講的故事,我很喜歡。我本來也想給您講個關於賭鬼的故事,但轉念一想,我的這個故事,好像不值得專門去講給您聽,因為這些故事的結局都一樣。以您的閱歷,我想您早已聽過千萬遍,想來早就聽膩了吧。」
容鈞和起身離開。
容笙看著他的背影越來越遠,直到消失在房門口。
多年前,十六歲的少年,拒絕了自己提供的金錢支援,也拒絕了認祖歸宗,頭也不回地離開。
少年和男人的背影重合在一起,身量、衣著明明沒有半分相似。
但那股凌厲傲氣,未變。
當年容笙從他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有野心、有幾分傲氣,還有幾分自命不凡。
怎麼就到了這一步?容笙想不明白。
腳步聲漸遠,容笙再也繃不住了,洩了氣又猛地吸氣,秋日的冷空氣鑽入鼻中,引得他乾咳兩聲,把手杖扔到一旁,以手捂住發悶的胸口。待喘過氣來,他低頭看著掌心被壓出的些許痕跡,五指無力地握緊又鬆開。
容家的名聲。
必須要做出決定了。
傭人聽到聲響,進來幫容笙拾起手杖。
容笙接過手杖,細細摩挲著仗頭的龍紋雕,朝著傭人吩咐道:「讓管家去請陳律來一趟。」
「再把頭髮卷一下就差不多了?你看看,是不是差別很大啊。」
陳菁蓉拿著捲髮棒,在蘇染一頭柔順的黑長直旁比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