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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對於嚴飛和林夢喚,他又能做些什麼呢?
嚴飛是好人還是壞人?雖然易阿嵐清楚不能以簡單的好壞去界定一個人, 但現在他需要釐清擺在他面前錯綜複雜的謎團,哪怕手段粗暴。
如果嚴飛是好人,林夢喚身上發生的事都是真的, 那麼易阿嵐能袖手旁觀嗎?他所要做的事情只是傳送兩封郵件而已, 並沒有涉及到國家機密。上報給羅彩雲、依靠組織力量來解決呢?但嚴飛單槍匹馬行動,甚至不得不求助於易阿嵐, 是否意味著他已經無法透過正當程式營救自己的女兒?
如果嚴飛是壞人,那也正如他所說,易阿嵐的母親和奶奶都由他的人保護,他什麼事情都可以做得出。在這樣的假設下,易阿嵐別無他選,只能服從嚴飛。而如果嚴飛是壞人的可能性哪怕只有一分,易阿嵐也只能做好最壞的打算。
好像最終結果都是一樣的。易阿嵐從來沒有選擇的權利,命運如同一隻蠻橫的手,把他推搡著往前。
消防隊的快速趕來,將洩露的原油油罐車隱患消滅後,事務組的騷亂基本上就得到了控制。安保小組按分隊執行任務,將抱頭鼠竄的居民有序組織起來,接著記下了詳細的筆錄。
油罐車司機對他的行為供認不諱,他一開口就承認是有人僱傭他這麼做的。他因賭博欠下巨額債務,從來對家庭沒有半分責任心,但在兒子生病需要大筆錢治療時,又多了些許莫名其妙的父愛,答應了一個莫名其妙出現的人,收了一筆莫名其妙的錢,幹了一件莫名其妙的事。直到最後被逮捕時,他還陶醉在自認為高尚的犧牲裡。
槍聲的來源也被找到,在院子裡有幾塊奇怪的金屬和塑膠碎片,經過初步還原,是一個可以發出類似槍聲的小玩具,雖然無人受傷,但在當時這個小玩具確實是造成了極大的驚擾和混亂。
而後續追查僱傭油罐車司機的人以及混在附近居民中混淆視聽的間諜,就是國安部和情報局的常規工作了。他們總是在境內境外與各種勢力進行滲透與反滲透的博弈。不過對示威居民的調查短時間內沒取得重大發現,對方藏得很隱蔽,參與示威的身份都很清白,入住附近小區時間超過一年,這一年內沒有過異常活動。這不禁讓人懷疑對方其實是一開始就針對事務組前身即物理研究所安插的技術情報間諜,在事務組在這裡落戶後,就一直安踞不動,直到關鍵時刻才派上用場。也難怪事務組沒有提前發現端倪。做情報工作的難處就在這,你永遠不知道敵人到底對什麼不感興趣。
周燕安培訓完回到事務組,才知道前幾天發生的變故,他本該早就習慣這些不安定的事情、習慣於敵對勢力的虎視眈眈,但看到神色萎靡的易阿嵐,還是對這個亂七八糟的世界生出一些無法忍受的煩躁感。
又下了一場大雪,此時還碎碎地落著些雪粒。易阿嵐靠在走廊護欄上,看穿成球的肖昊在底下院子裡快樂地玩雪,用腳滾出幾個歪歪扭扭的字,應該是他妻子和孩子的暱稱加「我愛你們」,等他完工,估計要上來拍照給南方的家人表白和炫耀。
易阿嵐不知道自己的臉色在雪光中顯得異常蒼白。
周燕安走過去,用食指中指輕輕撇過易阿嵐的臉,檢查他脖子上的劃痕,好得差不多了,但留下的淡色疤痕一時半會可能消不掉。周燕安把羊絨圍巾給易阿嵐裹上:「別看感冒了。」
易阿嵐彆扭地摸摸脖子、整理圍巾,不知道說什麼,伏在護欄上繼續看肖昊玩雪,字已經寫完了,他轉而去堆雪球。
「想下去一起玩嗎?」周燕安問。
易阿嵐立即搖頭:「就是覺得肖昊好像無憂無慮的樣子。」
羨慕的語氣,表明了他的困擾。周燕安與他一起看了一會兒,直到肖昊堆出兩個粗糙的大雪人,還在繼續堆小雪人,看樣子要堆出個全家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