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頁(第1/2 頁)
借著火光,易阿嵐瞅了一眼,頓時有些驚喜。
周燕安在地上畫的是坐著的他,雖然線條簡單,寥寥幾筆勾勒,但神韻很相似。
「你還會畫畫呢?」易阿嵐問。
周燕安笑:「太細緻專業的不會畫,簡筆倒是能露幾手,以前出任務練出來的。」畢竟有時候地形測繪不能完全依靠裝置,人的眼和手有時候更可靠。
說著,他又在簡筆易阿嵐身邊畫了個簡筆周燕安,惟妙惟肖。
易阿嵐正笑著,就見有個黑影靠過來,低頭看那副畫,樂了:「你們還有閒情逸緻談戀愛呢?」
易阿嵐抬頭看他,發現是a國的那個沃夫,不知道該說什麼。
周燕安淡淡道:「戀愛可不是閒情逸緻能談下來的。」
沃夫聳聳肩,似乎很不喜歡周燕安總是這麼平淡地應對他,頗感無趣地走了,臨轉身前,對易阿嵐別有深意地眨了眨左眼。
易阿嵐和周燕安對視一眼,想到無處不在的監控,誰也沒有說話。
在這天的三十二日結束前,周燕安又出了一次巡邏任務。好在在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周燕安是陪在易阿嵐身邊的。
有個人站在篝火前說著什麼,仔細聽,他在唸一首辛波斯卡的詩:
只要阿姆斯特丹國家美術館裡/那位靜默而專注的女子/日復一日把牛奶從瓶子/倒進碗裡
這世界就不該有/世界末日
那個人誦完,掏出了一卷東西展開,正是這首詩描述的那副著名的油畫《倒牛奶的女人》。這一定是真跡,從阿姆斯特丹國家美術館拿出來的。
下一刻,他將畫丟進火堆中。
看到火舌無情捲起那副古老的油畫、那名溫婉的女子化作灰燼,在離開三十二日的一剎那,易阿嵐突然感到一陣無盡的空虛和茫然。
第100章 4月(1)
油畫女子的灰燼變成了眼前枯敗老人的臉, 都有著類似的黯淡和衰亡。
易阿嵐笑著對雷利·羅恩教授說:「我從三十二日回來了,我們順利登陸了您的小島,那裡真美啊……」
這個時候, 世界還照常運作著。夜半球在沉睡, 晝半球在建設, 共享同一個美夢。
噩耗抵達時,羅彩雲正好從補眠中清醒過來, 自從三十二日發生後,每到月末總是不能正常休息,通常凌晨才能找到空隙睡上小半天(這還是三十二日裡一切正常的時候, 否則一連好幾天也只能累積睡上幾個小時)。
她來到自己的辦公室, 很高興自己的任務逐漸輕鬆, 現在對三十二日的焦點都集中量子大壩島, 更好管理了。
她前腳到,後腳就跟來一個人,是三十二日物理化學小組的負責人。
羅彩雲看見他時, 幾乎嚇了一跳,他看上去似乎好幾天沒睡過覺,雙眼血紅, 兩腮浮腫,臉上的表情灰暗得好像明天就是世界末日。
「李教授, 你怎麼了?多注意休息啊。」羅彩雲連忙起身迎接他,給他倒了一杯溫水,「你都這麼累了, 有什麼事之後再匯報也行, 現在去睡覺吧。」
李教授抬起那雙空洞的雙眼:「沒有以後了,羅組長。」
羅彩雲擔憂道:「怎麼了?你的身體?」
「我們人類, 完蛋了。」李教授悽慘一笑,「全完蛋了。全都要死。」
他顫抖著手遞出那份以最後的理智編寫的報告。這實際上是一份昭告世界末日來臨的宣言書。
最早的端倪來自於一些看上去並不要緊的地方報告,當時三十二日才出現不過四五次。某些區域出現了異常輻射現象,但是輻射的有效劑量很低,並沒有對人體產生傷害。而他們能發現這些還遠遠不成氣候的有害輻射,是因為當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