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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如果沒有遇到程曦,他大概會在德國定居,看機緣娶別人為妻,或許會生幾個孩子,所有人都喊他「kyle」,不會有人記得他的中文名,不會有人叫他「師兄」。
程曦的心情有些複雜——分開的十年,她有過委屈,但她更為感懷的是他的委屈。
「師兄。」她輕聲喊他,用手臂摟住他的脖頸,「你辛苦了。」
「後續還有很多工作要處理,要全面鋪設銷售網路,要迎接市場的檢驗,售後服務和產能也要跟上……」他將她摟得更緊,「但 aurora 順利上市了,你在我身邊,我的願望就都實現了。」
那些漂泊異鄉的日夜,那些因為年輕的自以為是而犯下的錯,都在今晚得到了補償和原諒。
程曦又一次追問道:「你到底喝了多少呀?」
如果他沒喝多少,為什麼變得有些絮絮叨叨的?如果他沒喝多少,為什麼氣息交融間,連她都覺得有些醉了?
「你自己檢查。」他說著,嘴角向上的弧度更大了,停留在她腰間的手不安分起來,沿著她的脊柱一路往上。然後,他上身微傾,就帶著她一起躺進綿軟的沙發裡。
唇齒相接的那一瞬間,程曦忍不住在想,他確實沒喝多少。
許是前一天下過雨,今天的 b 市徹底放晴,水藍色的天空中飄著大朵的雲,如果仔細看,還能發現路邊的枝丫又抽出幾片新葉。
春天真的來了。
在生物鐘的作用下,程曦在上午九點準時醒來,她下意識地想要伸個懶腰,但在翻身的瞬間,倏地想起身邊還躺著個人,一下就放輕了力道。
窗簾沒有拉緊,有一縷陽光透進來,照在阮之珩的臉上。他側躺著,面色放鬆,平時總是往後梳的頭髮此刻垂在前額上,看起來更「青春年少」了一些。
「順毛」的珩總……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
「你的睫毛為什麼這麼長……」程曦小聲嘟囔著,忍不住從被窩裡伸出一隻手,用食指輕輕撫動他的睫毛。
沉靜的睡眠被人幹擾,緊閉的眼瞼動了動,他張開了眼睛。
阮之珩的意識還有點兒模糊,半夢半醒間,看見面前一雙帶著惡作劇笑意的眼睛,他的大腦還沒來得及醒,心裡已經先笑出來了。
「幾點了?」他一邊問著,一邊伸手去抱她,心裡不由得祈禱——希望此刻不過是上午六七點,他還能在「溫柔鄉」裡賴上一個小時。
「九點了。」程曦的回答打破了他的幻想,「珩總,你上班遲到了。」
阮之珩哀號一聲,但在良好職業習慣的促使下,他一個翻身,便從床上坐了起來。
辦公室裡應該還有很多檔案等著他簽,也不知道秘書今天安排了幾個會。
他趿著拖鞋進了衛生間,開始刷牙洗臉。
程曦從床上爬下來,在衣櫃裡找他之前過夜留下來的襯衫。
阮之珩咬著牙刷,從衛生間裡探出半個腦袋,口齒不清地問道:「你在博奧的工作都結束了嗎?我們找個時間去度假吧?」
「我沒時間度假,我表姐的婚禮馬上要到了,我得回杭州當伴娘。」程曦回答著,把襯衫掛好,又找到手持掛燙機,插上電源後開始熨燙襯衫。
她話音剛落,他還在漱口,她又突然「啊」地叫了一聲。
阮之珩被她嚇了一跳,連忙從衛生間裡走出來,一邊問著「怎麼了,是不是被燙到了」,一邊走進臥室,只見程曦拿著掛燙機,呆愣地站在襯衫前。
掛燙機「突突突」地噴著水汽,他將她上下打量了一遍,也沒發現受傷的地方,於是又問:「到底怎麼了?」
「伴郎……」程曦的目光移到他臉上,眉頭糾結地皺在一起,「我還沒找到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