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4 章(第1/4 頁)
明楹都沒想到,他居然連這個都記得這麼清楚。
哪有這麼記仇的人。
“隔這麼遠,你怎麼連這個都瞧見的?”
傅懷硯靠近她,只答道:“畢竟是孤好不容易哄回來的皇妹,孤現在自然得好好關切著些,怕被……旁人拐跑。”
他靠得其實也不算是很近,但是他溫熱的呼吸卻又一瞬間繞在了明楹的耳際。
絲絲縷縷酥麻的感覺在這個時候順遊而上,明楹眼睫隨著他說的話很輕地顫動了一下,抬眼看向他回道:“我又不是小孩子,哪裡有這麼容易就被拐跑的。”
傅懷硯悶聲笑了下,倒是沒有再問這個,只是低了下聲又問道:“那既然如此,皇妹說說,是孤好看,還是他好看?”
以前也從來都沒發現他有這麼斤斤計較。
明楹只看他,懶得回他這樣的問題,小聲道:“幼不幼稚啊你傅懷硯。”
傅懷硯低眼看她,倒也沒有再追問下去,只稍稍抬唇一笑。
“走吧。”
明楹下意識以為是回到宮中去,“回宮嗎?”
傅懷硯拉著她,“皇妹去了就知曉了。”
上京很大,此時正逢早春,街邊坊市熱鬧得緊,馬車最終停在了一處宅邸前面。
明楹其實並沒有想到,她下了馬車,面前所在的地方,居然是明氏。
庭外與她少年時的記憶別無二致,比起她上次前來參與伯母的壽宴時,大概是重新修葺過了一番,不少地方都已經與之前明楹之前來的時候出現了差別,而其中的一步一景都是按照從前明崢還在的時候佈置的。
可是這裡,現在不是伯父一家所居的地方嗎?
明楹下意識回頭看向傅懷硯。
他今日猶如當年一般穿了一身玄衣,這樣深重的顏色原本多少都會顯得有幾分老成,可是在他身上卻又絲毫不顯出沉悶,反而帶出讓人不可直視的昳麗,出挑至極。
當初的景象不知道為什麼,突然重又浮現在明楹的眼前。
宣和二十二年春,是日細雨如絲,連綿不絕。
上京連著下了好多日的雨。
出身顯貴的太子殿下傅懷硯隨顯帝前來府中弔唁,身邊的小內仕為他撐著傘,傅懷硯神色淡漠,步伐隨意地踏過庭前的青石臺階,隔著朦朧的雨霧,遙遙地看她一眼。
但也僅僅只是一眼,或許是憐憫,又或許心中毫無波動。
那個時候的她,從來都沒有想過,這個以為遙不可及的人,現在正在站在自己身邊。
簷下風鈴恰如數年前那樣伶仃作響,細微晃動,花信風猶如春末時來的樑上燕,歲歲相見。
她從前所住的庭前此時重又栽種了一株梨花樹,時近早春,枝頭已經有了細細小小的花苞。
而之前的亭閣已經重砌,與從前很是相似,卻又更為精巧一些,抄手遊廊中能看到庭前大部分的流水與庭樹,漏窗之中水榭坐落在湖面旁邊,落
花捲落,平靜的湖面上霎時泛起一片漣漪。
樑上燕去而復返,花信風週而復始。
而她也很想,能與他歲歲常相見。
“之前說過的,若是杳杳不想留在宮闈的話,留在哪裡都好,只要……能留在孤的身邊就好。”
即便當初也只是提過一次的話,也是他早就已經籌劃好的。
想要娶她,是他動心開始,就從未更改過的決定。
所以他登基之後所下的兩道旨意,都與她有關。
讓明易書一家都搬離這裡,重新修葺一番,與從前明楹幼時所居別無二致。
甚至就連她所居閣前,都是他自己親手所栽種的梨樹。
所求不過是名正言順地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