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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知呈下課回來,推門的時候驚訝地發現侄子沒在偷懶睏覺。
姜漾慣會偷懶,此刻目光灼灼,姜知呈還以為他是對自己桌上的哪幅珍貴的手繪天體圖產生了興趣。
於是姜老教授快步走過去,看到桌上的相片,也愣了愣,卻無太多失望之類情緒,用了比平時更輕一些的力度,扇了下姜漾的後腦勺。
「老薑,」姜漾饒有興致地問,「這是誰?」
照片上也有姜知呈,手掌搭在那人更靠近一邊的肩膀上,兩人一起看著鏡頭。
姜知呈年紀大了,有說話絮絮叨叨的毛病,愛感嘆,愛回憶,姜漾只記得他說了許多陳木潮的好話,他當時全聽進去了,記得卻沒多少。
這張英挺的臉和足以刺破畫片的鋒利,比那些旁人的讚美和惋惜要更難以忽視。
「大三就輟學不來上了,問他原因他不願意說多少。」姜知呈阻止姜漾繼續盯著他的愛徒不懷好意地看,劈手將照片奪回來,把姜漾留在上面的指紋印擦掉,然後放好。
往後姜漾再來姜知呈的辦公室睡覺,有時想起來還會把照片扒拉出來看一眼,發散陳木潮畫星圖的樣子,隨後被姜知呈無情地告知:「他還畫不了星圖,天天寫程式和paper而已。」
姜漾與姜知呈的話題多了陳木潮一個,一個願意講一個願意聽,姜漾什麼樣,包括性取向姜老教授都是清楚的,但陳木潮猶如人間蒸發,至此他也沒有過多擔心和想法。
並且拒絕了三次姜漾想要備份一張照片的請求。
因為姜漾一定會把他從照片裡剪掉,只留陳木潮一個!
「畫不了嗎……」姜漾撐著下巴,咀嚼了下姜知呈的用詞。
姜知呈沒正面回答,但說:「帶他觀測過一次四合星。」
僅是隔著遙遠的光年觀測,筆就在手上,卻一次都沒有畫過嗎。
可能抓筆對誰來說都是很容易,但對陳木潮來說抓住宇宙的確有姜漾無法預估的困難。
而現在距離變得很近了,姜漾伸手就能抓住陳木潮稍翹起的後背衣擺——
「幹什麼。」陳木潮跟背後長了眼睛似的。
姜漾訕訕地把自己不安分的爪子收回去,這他管不好的手讓他吃了很多虧了,但姜漾本人似乎還是沒有長好記性。
姜漾沒話找話:「你撿這麼多蟲子做什麼用的?」
手感還軟糯得噁心。
陳木潮微不可察地牽了牽嘴角,問他:「想知道?」
姜漾點了頭,陳木潮就帶姜漾進了廚房。
他從廚房底下的櫃子裡拿出個石槌,桶裡的沙蟲被他拿出來一捧放在案板上,石槌落下的時候用足了力氣,臉看著卻從容地把沙蟲體內的內臟和泥沙全部攆了出來。
「咦……」姜漾臉都皺起來,出了一聲嫌棄的音。
「別咦,」陳木潮看著蟲,不分給姜漾一眼,「待會兒還要吃。」
姜漾是沒想到這東西還有入口的可能,情緒都被哽在喉嚨裡,隔了有一會兒才事先宣告:「我不吃。」
陳木潮沒理他吃不吃,說姜漾擋他地方,要他出去。
姜漾也不想跟一堆蟲子屍體共處一室,轉身很快。
姜漾做事從沒有什麼計劃,就算有也會被自己打破,最後剩個全部打叉的空殼表格,因為這被姜知呈和母親講過不少次。
他是直接從學校跑出來的,路港是臨時決定的目的地,倒不是這小縣城在姜漾心裡打出了多大知名度。
路港是姜漾母親代綺的老家,每一根懸在半空,纏亂的電線,可能都看著代綺如何從一介漁家女一路滾打,最終成為三角洲頂尖風投公司的女總裁。
姜知呈這時應該已經在找他,代綺不好說有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