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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珅是被生生凍醒的,冷空氣襲上身,條件反射的一抖,搓搓胳膊努力撐開眼皮,打著綿長的呵欠。
一把冷水洗了臉才清醒過來。
回到屋裡,林佲讓他脫了上衣,知道流程的他也沒遲疑,坐在圓凳上將長發隨意紮起,露出後頸半低下頭。
林佲曉得他又要偷著打盹,沒去阻止,轉身拿出包裹裡的一罐東西,雙指粘取了就往林珅的後背塗抹,從頸肩開始一直延伸到脊椎底部,林佲的手下慢慢展開了一副似蛇似樹的圖案。
這是屬於林蟒一族的圖騰,每個種族都有特屬於自己的圖騰,在成年儀式上,獸人將圖騰繪於身上,傳說即能繼承獸神的祝福和力量。
呈現墨綠色的圖案布滿後背,一直延伸到胸前、臉頰,繁雜細密的圖案使得林佲的進度不快,要不是手裡有圖騰畫冊,他還不一定保證畫的全對。
過程很長,中途覺得眼睛酸澀的林佲不是沒想過一掌打在瞌睡泡的雄子頭上,但不免想起來,當初自己也是這樣的狀態,如今他和自己的雄父一樣,為自己的雄子繪滿族落的尊貴圖騰。
圖騰一共畫了兩次,第二層是疊加的保護顏料,端詳著雄子的臉,一半還白皙乾淨,另一半爬滿細密的紋案,幸虧臉長的好看,不然得嚇到人。拍拍他的肩膀,手下的力道一點兒也不含糊,瞌睡的人一下子就醒了。
慢半拍的揉揉肩膀,低頭看看滿身滿手的圖案,林珅心想,我果然是個充滿綠色的人啊。
在屋內還能感覺到冰冷,摸摸顏料,這是由大若葉、梗球汁和樹膠等物混合攪拌成的綠色顏料,乾透後能保持很久,需要用酸絡幹泡製的水才能洗去,按著約定熟成的規矩,他需要帶著這身圖騰睡一覺。
天曉得,別人是睡一晚上後就能洗掉,他要睡上一個冬天才能洗澡。
林珅臉色不是很好,而林佲自然也經歷過,毫無安慰他的意思。轉身從圓桌上開啟包裹,林珅好奇地走過去。
伸手勾起一串牙制項鍊,那上面的獸牙參次不齊,有的太小,有的缺一角,懷疑地問道,&ldo;這是要讓我戴的?&rdo;
林佲掃開他的手,拿起後鄭重地將其掛到他脖子上,依次把三條材質各不相同的項鍊都替他戴上才說到,&ldo;這條骨制的如今傳到你手裡,它是從祖輩傳下來的;這透色的是你自己捕到的長鼻獸的長牙製成的,至於最醜的那條。&rdo;
伸手捏住最小的那顆獸牙,語氣有些懷念,&ldo;這是從你抓到的第一隻長耳獸身上取下的,為了這隻小東西你少了一顆牙。&rdo;又指向一顆圓圓的獸齒,&ldo;這是你和鉑子他們一起殺的水牛獸時……&rdo;
回憶殺到這裡就被林珅毫不猶豫的打斷了,說的都是些黑歷史,他可不想聽。伸出手拖出包裹裡的長條狀物品,是像2一樣的形狀,拉著兩條邊角怎麼也猜不透是什麼,林佲接過去轉個方向,才看出來是個掛肩。
上面縫綴著彩色圖案和獸骨,林佲想起什麼似的搖搖頭說,&ldo;項鍊拿下來,應該先戴上這個。&rdo;
說好的莊嚴感完全沒有了,一通折騰,林珅把所有該戴上的穿戴好後,不用看鏡子也知道此時的他毫無美感。肩膀上正好抵著兩顆野獸頭骨,唯一讓他欣慰的地方時掛肩很長,能蓋住不能言喻的兩點。
帶著點淒涼的口吻,&ldo;阿父,我能穿外套了嗎?&rdo;
&ldo;穿吧,待會到祭壇就不能穿了。&rdo;
&ldo;那我凍暈了怎麼辦?&rdo;這話真不是開玩笑,成年儀式在玉輪升起之時舉行,溫度已經嚴重下降,保暖措施不到位雖死不了人,但撐不住睡過去是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