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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應暘的臉倒蠻橫地闖進餘光裡,映成視網膜上的全副成像。
他在顛倒錯亂的夢境中趨近又逃離,耗費了不少心力,每一次折騰都以為那會是最後一面,此後山長水遠,再沒有相見的時機——沒想到醒來以後卻發現他還在這裡。
「早。」
蛋蛋見他坐了起來,從床尾逡巡迴他身前,兩隻前爪支在被沿,高高地揚起脖子,像一隻威武的小老虎:「吆——」
「知道了知道了。」程默稱職地給它做了個全身馬殺雞,接著將它一把抱起,頭也不回地下了床,「你先洗漱吧,我去給它加糧。」
應暘沒有追究他為什麼不敢看自己,甚至聽話地應了:「嗯。」
加完糧,程默看了一會兒吃得正酣的蛋蛋,暗自羨慕它那無憂無慮的天性。要是他也能有把臉埋進食盆就能忘記一切的特質,也就不會存在那麼多煩惱了。
應暘收拾完出來的時候,灶上正小火煮著麵條。
不大的廚房,料理臺卻被歸置得整整齊齊,砧板上躺著一列切好的番茄,旁邊隨意擺著兩隻雞蛋,鍋爐冒出的絨絨熱氣彌散在晨曦中,傳遞著平凡生活獨有的溫度。
「你坐一會兒,很快就能吃了。」
「嗯。」應暘點了點頭,目送程默回房。
家裡沒有電視,沙發對面空著一面白牆,底下零散地印有一排灰撲撲的貓爪印,而罪魁禍首此時消滅了早餐,正在院子裡上躥下跳,禍害彼處的花草。
應暘走過去,赤腳踩上草坪,無視蛋蛋的存在開始拉伸。
院子面對著小區裡少有人經過的小道,原本半人高的陽臺圍欄被房東開啟一個缺口,安了兩扇對開的拱形木門。因為蛋蛋的入住,木門一般是上鎖的狀態,入夜後再把屋裡的玻璃趟門鎖好,加上小區嚴密的安保,安全性就有了足夠的保障。
應暘一邊晨練一邊排查可能存在的隱患,最後發現依照程默的細心程度,很多小問題基本上已經得到解決了,再沒什麼值得他操心的。
雖說這是好事,但他就是莫名地有些不爽。
於是吃早餐時應暘全程臭著個臉,難為程默放著昨晚吃剩的炸醬不用,特地打了個西紅柿蛋花湯做底給他轉換口味。
箇中原因偏還不好多嘴去問,害得程默的心情也好不起來。
悶悶不樂地把碗洗了,程默四下看了看,發覺家裡就這麼點點地方,無論走到哪裡都避不過應暘的情緒汙染。
既然待不下去,他也只能選擇出門透氣了。
躲去浴室換了一身休閒服出來,程默抓起車鑰匙和手機悶頭穿鞋:「我出去走走,順便幫你把手機錢包取回來。」
應暘張了張嘴,似乎想說「老子呢」,但話到嘴邊卻變成:「我也去。」說著還一把搶下程默手裡的車鑰匙,擔心他趁自己換衣服的時候先一步溜走。
「哎!」
程默眼睜睜看著他回到臥室,自覺開啟自己的衣櫃,短暫愣神過後胡亂翻找起來:「……操,老子的衣服呢?!」
他顯然是對在主臥衣櫃裡沒找到自己衣服這件事感到十分震驚。
去小陽臺收起應暘昨天穿回來的衣褲,程默關上衣櫃,示意道:「你還是先穿這個吧。」
應暘不接,斜眼看著他:「什麼意思。」
「……」一動不動地讓他盯了半晌,程默終於鼓起勇氣說明,「我們沒住一起。」
「不可能!」
「騙你做什麼。」
「那我住哪裡。」
程默搖了搖頭,如實道:「不清楚。」
但他既然是市中心醫院的,身份想必不簡單。儘管他現在失了憶,身上的某些感覺也和從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