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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的鑰匙變成了陀螺,旋的張牧有點眼暈。
丁思武,他剛剛病了一場,是不大好受。張牧,這麼熱的天,別待了,小心再中暑,咱們還是一塊走吧。
你們走吧。
哎呀,你什麼事?馬六亭不明白了?
我、我剛想起來,我爸爸叫我捎本養雞方面的書,我到那邊的書店看看。張牧躲閃開馬六亭的目光,望著遠處說。
我陪你去。
雖然聲音不大,但馬六亭的這話讓丁思武聽來著實吃驚不小,差不多賽過了槍聲炮聲。
六亭!啊,啊,是這樣,上車咱們一塊去吧。丁思武急忙說。
都不用了。我——走了。
說完,張牧頭也不回地走了。馬六亭心中一陣悵然,她明白張牧躲避什麼了。
從第一眼看到丁思武,張牧就覺得他和馬六亭之間不可能再有什麼了。人家丁思武轉著彎的走紅,沒考上高中,當兵卻成了戰鬥英雄。全鎮參戰的指戰員中,有七人成了烈士,而西大街的三個人,卻個個立了大功。高考動員會上,校長還曾慷慨激昂地對同學們說,要向戰鬥英雄學習,把握分分秒秒,向黨和國家交一份合格的答卷。
他是榜樣!丁思武竟是我的榜樣,並且他還是校長要求同學們學習的榜樣。如果這些同學不包括馬六亭,就是全世界的同學都學他丁思武,我張牧都不在乎。他在我參加高考前,就成了我的榜樣,而且偏偏又是馬六亭的榜樣。
天啊,我為什麼這麼背運,為什麼要吃那牛肉乾?這兩天他怎麼琢磨也是那牛肉乾惹的禍,可又想不通,六亭怎麼會害我呢?可是,如果不是我吃下去,倒黴的豈不是她嗎?是不是上天有意讓我為她承擔點什麼?這樣的話,我也就心甘情願了,只要她心裡有我。
熱辣辣的天,烤得他頭大腦晃,望著大街上的人,全是些陌生的面容,一時他竟覺得好孤單。我,我也太冤了,我為什麼這麼傻?我,我到底為了什麼?突然,他覺得累極了,身心疲憊,一步也不想走了。
這小子……丁思武看著張牧遠去的背影,搖了搖頭,嘿嘿地笑了。
也許是我害的。馬六亭有點內疚地說。
你說什麼?丁思武不解地問。看著她的臉色似乎不對勁,眼睛裡好像多了一絲憂慮。
三天的考試他病了二天,二天的四門功課,有兩門他只考了半場就被送進了醫院。
這能怨得了別人?什麼病不病的,也許是心理素質不過硬。這叫暈場,我告訴你,暈場!這麼跟你說吧,就像剛上戰場看見流血就暈就吐一樣。一仗下來,看見陣亡的戰友,連命都不要了,還怕什麼血不血的?
可是,他再沒有第二次機會了。馬六亭像是自言自語了,她並沒有在意丁思武對張牧的評論。她喃喃著:他再沒有第二次了,沒有了。
哈哈,我看他張牧可是自己當逃兵。你還記不記得小時候,那次咱倆差點被淹死的事?張牧不也是嚇跑了嗎?這小子關鍵時候總是開溜。哈哈……
不,馬六亭突然提高了嗓門,如果不是他,你我早就死了。
丁思武這時才意識到了自己不該在這種場合開這種玩笑。對、對。六兒,咱倆難得有機會聚到一起,這樣吧,我帶你去公園轉轉。
天太熱了,還是回家吧,我爸媽該惦記了。
車子駛出了車站,丁思武像個老司機似的,開得既快又穩,車內空調的溫度正適宜。他邊開車邊看了一眼身旁嬌美的馬六亭,心情非常愜意。
我已經跟大媽說過了,用不著擔心。你說得不錯,天是太熱了,咱們就不要下去了。
馬六亭還是頭一次坐這麼漂亮的小轎車。車內與外邊簡直就是兩個季節,被烤得木脹脹的大腦一下子清爽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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