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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不多睡會，昨晚學字學的那麼晚。」

仇光亮看到閨女，伸手揉了揉閨女的腦袋。

仇七就感覺自己頭髮黏糊糊的，像是把阿爹的手都給粘住了。

「阿爹，我想洗澡。」

仇光亮愣了一下，部落裡的人，並不經常洗澡，費水費柴，再加上草原上忽冷忽熱，孩童洗澡容易夭折，老人洗澡容易病故，中年人洗澡會得風寒，所以大家如無必要，一般不會要洗澡。

不過閨女是家裡的老麼，他更加溺愛一些，並沒有否定，反而一臉欣慰的道:「小七不愧是已經識字的人了，都知道愛乾淨了，你等著，爹給你燒水。」

家裡是仇光亮做飯，因為他做的好吃。

早飯是水煮昨晚剩下的野菜糊糊鍋巴。

他在旁邊又支起一堆火，燒水。

李大娘準備要出門了，丈夫還慢吞吞在那燒水，聽說是要給閨女燒洗澡水，破口大罵。

「去地上滾一圈又都是泥，洗什麼洗，你就慣著吧。」

一邊罵，卻是一邊進屋子裡，找了一塊米白的細布，丟給了仇七。

仇七笑嘻嘻的伸手接著，這布是阿孃老炫耀的她的陪嫁，獨一份的軟細布，不過這麼多年，早拆的一塊一塊的，現在她也拿到了一塊。

阿孃就是嘴上兇，人頂頂好。

要洗澡的仇七，得到了一塊白布，一大碗熱水。

她小心翼翼的把白布泡進了熱水裡，因為水還很燙，她只能迅速的抓住布的一個角，拿起來抖了抖，再擰一擰。

然後把布蓋到臉上，很舒服，一直流鼻涕的鼻子這一刻好像通氣了一些。

輕輕的擦掉了臉上可疑的鼻涕，擦掉眼屎，擦掉脖子上的黑痕。

然後再重複剛剛的動作，擦身上。

再然後擦頭髮。

最後用來擦腳。

小短手，歪歪扭扭的用水把頭髮梳開。

然後換掉了袖子都硬了的衣服，身上的衣服是二哥穿舊的衣服改的，灰撲撲的，有很多補丁。

她決定換一件阿孃穿破的衣服改的，雖然還是很多補丁，但是上頭有花，補丁上都有花。

換好花衣衫之後，仇七神清氣爽。

跟二哥和阿公打了招呼，準備去放羊。

阿公看到小丫頭，很精神的樣子，很是喜歡。

所以仇七趕著羊群的時候，嘴裡還多了一塊阿公偷偷塞給她的果脯幹。

她含著果脯，覺得天空都比平時好看很多。

風都是香甜的。

特意趕著羊，路過昨日撿東西那裡，結果，她轉了三圈，都沒有看到草藥。

仇七皺著眉，不會是被騙了吧。

她明明洗過澡了，難道洗澡不是這樣洗的？不對啊，阿爹阿孃他們都是，一碗熱水一塊布。

似乎是聽到她的想法一般，腦子裡的聲音終於又響了:

「任務完成，獎勵一名教書先生。」

仇七:？？？

草地上還能撿活人？

草原上除了羊就是草，還有草地裡藏著的一些小蟲子。

看了一會沒有找到人，仇七拍了拍腦袋，自己傻了，昨晚阿公教她識字，都累得半死，再來一個教書先生，那不得全死了。

找不到人更好，她開開心心的放羊，不過想到臨出門，阿公給她果脯的時候，交代，要複習那三個字，回去不會的話，要打板子的。

所以她找了一個小石頭，坐在草地上開始寫字。

仇七記性挺好，雖然寫的歪歪扭扭的，但是三個字都算是寫對了。

寫完，就又開始看著草原的羊發呆。

吸鼻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