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箭嘹(第2/3 頁)
色沉重,“海夷殺了知府,我來時徐杭已經失守大半。百姓逃亡,船隻不夠,已經發現有數條船被鑿穿了底。海夷有內應。”
“船進港口沒有聽到任何警聲。”周璞頰邊被劃傷,說話間抽疼,可他還惦記著撤民一事,問道:“船不夠,徵用商船了嗎?”
鍾燮停頓,沉聲道:“商賈已經跑沒了,留下的都是廢船。青平軍搜查時在商盟倉庫裡發現煙粟堆積,一半都潮了,之前卻依然在向北邊賣。”
“那都是江塘鍾家供的貨。”周璞抬眸盯著房頂,問道:“禁菸令下來了嗎?”
“年後吧。”鍾燮靠後,也仰頭望房頂。他道:“現下這裡起了戰事,什麼都要推後。運河提策已經作罷,來年是動不了工了。”
周璞低聲:“可惜可惜當年白鷗一腔熱血。”
鍾燮沒有說話。兩人就這麼靜著,等外邊有人來尋鍾大人的時候,鍾燮才起身,他要轉身時頓了頓,問周璞:“江塘是白鷗去查的?”
“聖上欽點,推不掉。”
“是他也好。”鍾燮為屋裡點上了燭,“這會兒是他總比別人讓我放心。”燭光一亮,他就往外去,道:“你休要下地,有人候著,我晚些再來。”
周璞應聲。門一合,他又呆了會兒,撐起身,將自己已經破爛的外衫拉到榻上。那破了的領裡縫進了個小巧的護身符,他拿出來,貼身放了。
鍾燮穿過人群,聽見了謾罵夾雜著哭喊。他面不改色,青平軍阻攔了兩側的人,依然有人扒拽住了他的袍。鍾燮掙開,大步往前走。
朝廷還沒有下禁菸令。
但青平軍搜出的煙粟已經堆積如山,因為船不夠而沒能逃走的百姓裡,吸食煙粟者大有人在。直至這個時候,依然有人不斷地夜襲青平軍,想要偷食煙粟。
鍾燮走到了最前面,身後聲浪暴躁,噪雜無數。不知誰呸了一聲,唾沫濺在鍾燮袍上。他平靜的站著,不僅看得到猙獰的怒色,也看得到悲慼的愁容。
他開口:“在下鍾——”
石塊砰砸過額間,青平軍推搡著人維持。此刻聚集在最前面的,除了癮君子,還有商盟留下的人,每個都在貪圖煙粟。海夷的刀沒有劃在這些人的脖頸,就沒人明白為人魚肉的緊迫。當年和大苑打得最激烈的時候,戰事也只是在北邊。徐杭從來都是繁華,多少年都浸在浮樂夢裡。
鍾燮抬手擦了額角,血沾了指尖。他像是被點著了某處,突然高抬聲音,狠狠砸回去。
“我他媽的燒定了!”他嘶喊著:“徐杭所有的煙粟,全部都要焚燒掉!”
“官府通銷的東西!你算什麼東西?你敢燒!”拾石塊的男人咆哮:“內橫的白臉兔官兒!海夷都打進來了,青平軍幹甚麼!”
“幹!”鍾燮徹底撕破貴公子的修養,他踩上石階,摘了腰牌用力擲在地上,他指著下邊,怒道:“我今日就是要禁菸!”
下邊混亂擁擠,青平軍不能動手,一直在退。鍾燮被推的搖晃,他撞在柱上,下邊漢子瘋了似的要去拖抱他的腿。鍾燮額上的血浸在了左眼上,他望著這混亂,彷彿都蒙在一層紅色中。他踹開扒來的手,抬起手,嘶聲道:“但凡阻礙青平軍禁菸者,當即斬殺!”
“但凡私遞煙粟者,當即斬殺!”
“但凡誘引吸食者,當即斬殺!”
這三聲斬殺壘在一起,重量驚人,砸的這喧鬧一時間寂靜。然而僅僅片刻,更大的怒氣爆發摩擦。沒有禁菸令,煙粟就是可以通行的,鍾燮這三條就是擅自立命,來日朝堂上若要追究,他得拿腦袋去抵。
可是他不怕。
鍾燮狠擦了把眼,抬指指著衝撞最兇的一處,冷冽道:“動手!”
青平軍遲疑,鍾燮寒聲:“動手!來日追究,我鍾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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