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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初霽下午有一節城市規劃的課,他直接請了假,隨意背了個雙肩包,把謝琰的獎牌往裡一裝,就趕去了機場。
他在飛機上回憶起謝琰的最近,感覺稍微摸到了一點他的性格。
一直以來對這事都耿耿於懷,但一直表現得外向開朗,所以不願意把糟糕的情緒給他們看,但也裝不了雲淡風輕像往常一樣嘻嘻哈哈,所以索性不回。
他肯定很難過吧,碰到那樣的事。
林初霽看著窗外的雲,思緒飄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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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達沈以南提供的霧城住處,林初霽敲了半天門,沒人應,不像是在家。
於是直接打車去了烈士陵園,天氣霧濛濛的,看起來要下雨,進去之前,他在門口的商店買了兩束白菊,又買了把傘,才緩步進去。
穿過一行行的松柏,走了十來分鐘,林初霽終於看到了熟悉的背影,他穿著那件黑色的衝鋒衣,微低著頭,看向墓碑的方向,沉默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林初霽悄悄走近,站在綠樹的掩映裡,沒有打擾。
只是低頭給沈以南發去訊息:別擔心,我找到他了,在陵園
【沈家以南】:好,辛苦你了,多陪陪他
林初霽靜靜地看向墓碑,是合葬,上面的兩張照片尚且年輕,還是風華正茂的模樣。
穿著警服的正裝,一個看著稜角分明,一個看著英姿颯爽,莊嚴,肅穆,又讓人嘆息。
他安靜地陪伴了將近三個小時,直到夜幕低垂,直到細雨飄落,才聽見謝琰終於開了口,像是斟酌已久。
「爸媽,抱歉今年來遲了,因為不知道該……該怎麼跟你們交代。對不起,五年過去了,我仍然過不了心裡那道坎,我當不了警察,考不了刑偵。我無數次說服自己了,還是不行。」
謝琰低著頭,聲音充斥著對自己的否認,「媽媽走之前說,等我長大了就會釋懷。其實,我從來沒有懷疑你們當初的決定,我只是怨恨我自己。我的正義感沒有了,它在十三歲的那年就消失了,我每一天都在後悔,因為當時的衝動,讓我,讓琬琬,永遠失去了愛我們的父母。」
「我這樣的人,明明知道警察就該救人卻仍然心懷怨念的人,這樣只想著自己小家無比自私的人,沒有你們的偉大和無畏,是不配繼承你們的警號成為警察的,所以我最終……最終還是逃避了,真的對不起,讓你們失望了。」
林初霽撐著傘,看著細密的雨落在謝琰的頭頂,眼淚幾乎要跟著雨一起掉下來。
他恨自己的笨拙,無措,不善言辭,只能張口打斷:「不是的謝琰,不是這樣的……」
謝琰回了頭,看到原本應該在千里之外的臉,錯愕萬分。
「林初霽,你怎麼在這裡?」他出聲的時候,聲音啞得厲害。
林初霽快步過去,把傘撐在他的頭頂擋住細雨,跟他並肩站著。
彎腰放下那兩束花,輕聲開了口:「叔叔阿姨你們好,我是謝琰的朋友林初霽,我今天來是想告訴你們,你們的兒子特別棒。他這人平時特別自戀,但真到要誇獎自己的時候,反而不好意思了,那就我來。」
他低下頭,從書包裡拿出那枚閃閃發光的戰利品展示著:「看,這是謝琰剛贏回來的榮譽,醫學系特等獎,厲害吧。對了,他大概還沒來得及告訴你們,他現在學了醫,以後會成為救死扶傷的白衣天使。他最終選了一個跟你們一樣的,特別偉大特別讓人敬佩的職業。你們現在知道了他的志願,也一定會為他感到驕傲吧。」
「林初霽,你……」
謝琰長久地盯著他看,以為這是自己兩天沒睡而產生的幻覺,又因為方才他的話而心臟酸澀不堪,千言萬語堵在胸口,有好多問題要問。
是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