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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丹笑起來,拿起畫冊陪她挑選婚紗。
又一年秋天,眉山棋院的楓葉再次紅了,婆婆娑娑的灑下來,半個庭院都被它覆蓋住。兩年來隨著顧留政夏徽在棋壇大放異彩,眉山棋院又熱鬧了起來,門庭若市。
夏徽走到楓樹下,看到程弈白躺在蘭亭師兄喜歡坐的樹枝上,手裡拿著一支竹笛,也是蘭亭師兄的舊物。
她說:&ldo;弈白師兄,師娘喊我們去吃飯了。&rdo;
程弈白從樹上跳下來,跟她一起回去。這兩年來程弈白根據蘭亭師兄留下的筆記,研究出了一種新的流派。即便如此他依然不願意與人對局,但也不願意讓蘭亭的心思埋沒,於是拜入眉山棋院,由師娘代師父收他為內弟子,將蘭亭師兄的技藝傳授給門下弟子。
此事在棋壇上引起了很大的震動,程弈白師出程門,且是門主程暮秋的兒子,公然投入眉山派,犯了棋壇的大忌。
倒是程暮秋雲淡風清地道:&ldo;兒子長大了,愛去哪裡就去哪裡,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在哪裡教棋都無所謂,都是中國的圍棋。&rdo;
這大家風範倒與魯伯融老師一樣,令人由然欽佩。
他們推開房門就聞到飯菜的香味,顧留政端著鯽魚豆腐湯從廚房裡出來,腰上還繫著圍裙,家庭煮夫的打扮十分賞心悅目。
滿滿一桌的菜,葷素搭配,照顧到每個人的口味。
師娘感嘆地道:&ldo;我們夏夏真是好福氣,嫁給留政這樣的好男人。我現在才想明白,那一年你說二十六歲結婚,原來是等夏夏到法定結婚年紀呢。&rdo;
顧留政笑了起來,瞄到夏徽又要偷吃菜,一把擰住她的後頸讓她去洗手,然後給她剝蝦。
等夏徽出來正式開動,師娘先端起杯酒說:&ldo;夏夏,你拜進師門那一日起,這裡就是你的孃家。今後你要嫁入婆家了,但孃家依然是你的家。師娘沒有什麼本事,可女兒要有什麼苦什麼難,做媽的會盡心盡力的幫襯。&rdo;
夏徽眼淚一下就流出來了,&ldo;我從小沒有媽媽,一直把師娘當成親媽。&rdo;
&ldo;你和留政是我看著長大的,我知道他以後會護著你,不過嫁入婆家以後,做什麼事還得多考慮考慮,有什麼小磨擦也不要悶在肚子裡,大家明明白白的說出來,好好解決才是關鍵。&rdo;
&ldo;是,師娘。&rdo;
她又對顧留政道:&ldo;媳婦兒是你自己的,你不疼就沒人疼了。&rdo;
&ldo;我會盡我所能的疼她愛她。&rdo;
師娘點點頭,&ldo;你們過得好,我就放心了。&rdo;
飯後顧留政與夏徽就離開了,程弈白收拾好碗筷後也回到蘭亭的房間,床頭的書桌上放著畫冊,他開啟畫冊一楨一楨的瀏覽,捨不得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從西湖初遇,到最後的十局,他們相處的時日寥寥可數。那麼短的時間甚至不能夠一個臉盲的人記住一張臉,可他卻記住了他們相處的點點滴滴。
畫冊上的少年笑容如舊,眉眼清潤,是所有少女初戀的模樣。
他還記得湖心亭上他吟著韋莊的詞,&ldo;春日遊,杏花次滿頭。陌上誰家年少,足風流。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羞。&rdo;
他沒有告訴過他,他這一生也從不羞、從未悔,縱然被拋棄在這漫漫的歲月長河之中。
窗外不知誰家的笛聲飛了過來,幽幽怨怨,纏綿悱惻。他恍恍惚惚的聽著,不知不覺竟淚眼婆娑。畫冊的扉頁上寫著一句詩,字跡硬瘦有力,力透紙背,哀傷入骨,應是男人所寫。
撫衿長嘆息,不覺涕沾胸。沾胸安能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