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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重病的人她便不賣藥了,只勸人求醫去,或是從其他縣城幫忙捎藥過來。那些求壯陽、美容藥品的她倒是從不少賣。有人聽說她去找巫彭弟子學習,也願意將她從一個縣城捎帶到另一個縣城。
而當荀南河到了臨淄的稷下學宮,才發現自己壓根就進不了那最高學府。
荀囿來自於臨淄大族荀氏姒姓。只是荀囿頗有才情,在列國之中也是有些名氣,但與荀氏本家有些矛盾,就帶著女兒遠走高唐隱居下來。
荀囿的死,在臨淄人人可知。大部分也聽說他有一早死的髮妻,只留了女兒。
若荀南河說自己是荀囿的女兒,荀氏家族必定會接濟撫養她,但最後少不了用她爹的名聲把她嫁出去,用來聯姻;但若她不說自己是荀囿的女兒,那她就不再擁有貴族身份,就更別提進入稷下學宮,連做個門客都難上加難。
荀南河想了想,還是離開了臨淄。
在現代的時候,她都不是個做研究的性子,這稷下學宮也未必適合她這種脾氣。
賣藥的日子倒也不那麼難,更何況,她來了這樣的時代,也就看了幾年的瓜田,聽了幾年的故事,算什麼瞭解。不如走走看看,先去魯國曲阜,再去吳越之地。
荀南河是想得有點美。
她到臨淄的路上是一路的風平浪靜,可不代表出了齊國這地界,就還有這麼好的日子。
她剛到魯國,就趕上了齊魯開戰,魏國助齊,魯國被滅。
一路上遇見過兵荒馬亂,也遇見過病疫災情。
她用自己的雙眼見識了什麼叫背車、人牲與屠城。
那時候她哭著想回臨淄討日子已經來不及了。
她賣不動藥的時候也做過馬夫,因會寫各國文字也做過抄篆記錄的書童。
幾年間,荀南河學會了多國語言甚至地方方言,會寫得一手還不錯的文章,會駕車射箭與大夏之舞,懂祭祀與釀酒,灑掃進退上完全足以在大家族做門面。
她更學會瞭如何扮演男人,如何更好地察言觀色,如何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她也腳上磨滿了傷疤與凍瘡,一雙手面上雖然好看,裡子卻有不少薄繭傷痕。
她萬沒想到自己光保命就花了這樣大的精力,她歷時幾年,十七八歲時她入了楚國,卻不是因為終於走到了,而是因為楚國強大後吞併了周邊眾多小國,把她所在的地方納入楚國的勢力範圍。
而且戰後新建的郢都,離她暫居的地方也並不遠。
就在荀南河遷至郢都賣藥之時,當時的楚國令尹邑叔憑的少妻信這些巫醫,將她請入府上。荀南河免不了又是那些裝,什麼話都不直接說,全都是讓那十來歲的婦人猜出來,她再故作神秘一笑。
卻沒料到這婦人竟將她&ldo;齊國隱士名徒&rdo;&ldo;週遊各國遍訪民情&rdo;&ldo;想來楚國尋大巫精進巫醫之術&rdo;之類的話,說給了邑叔憑。
邑叔憑這個五六十歲的老頭子,竟然很寵愛自己這個年輕皮嫩的小嬌妻,第二日就叫來了荀南河。荀南河能忽悠得了那小嬌妻,卻忽悠不了邑叔憑這個年輕時候真的周遊列國的老妖。
而且荀南河不想說出荀囿的名字,也懶得再演什麼名士高人,被邑叔憑問煩了就滿嘴扯淡,裝出一副被戳穿的可憐樣子。
荀南河倒也坦蕩,她現在就是個賣藥的。
這邑叔憑不會就因為他嬌妻買了一點閨房秘藥、齊國神油就治她的罪吧。
卻沒料到邑叔憑卻道:&ldo;可願入我門下?&rdo;
荀南河呆了一下:仔細想想,此事也有好處,但如果做了邑叔憑的門客,社會等級自然就會往前邁一大步。
她已經因為任性吃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