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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儀瞧不見大君長什麼樣子，不過在祭臺上聽見過一次他開口的宣言，聲音有點兒雌雄莫辯的優雅，說出的話卻激昂且堅定。但這會兒，他說剛剛那句話的時候，又似乎帶了點很溫柔的笑意。

他去年給晉王彈琴的時候也見過太子，他被人扶著坐在了一處很空曠的大廳的臺階上，就把琴放在膝蓋上彈。那裡特別好，琴聲音不大，共鳴卻很合適，等他彈完了，就聽見一個離得挺近的聲音感慨：&ldo;彈得真好聽。瞽矇的樂聲能通神，以前我不信，今日我是信了。&rdo;

他嚇了一跳，手一抖將琴掉在了地上。

老晉王大笑：&ldo;舒兒，別嚇到了他。好孩子，彈得不錯，下去吧。&rdo;

令儀趕緊跪在地上摸到了琴，抱住躬身行了個禮就往外走。才邁開步就忘記自己是坐在臺階上的了，差點被絆了一跤。太子舒一下子扶住了他，另一隻手替他抱住了琴，笑道：&ldo;別著急。&rdo;

他還沒來得及支吾，就聽見太子道：&ldo;你們也真是的，負責把人領上來，不負責把人帶下去。之省，你來。&rdo;

他那時候就記得，太子是個好人。溫柔的好人。宮裡那些關於太子舒的傳言，他只撿好的聽。

大概是因為一直記得太子，也因為跟在大巫後頭做事，他和太子打過幾次照面，太子也記得他，老晉王也記得他，都很和藹的和他說了話。所以在春祭那天，太子教他們做事的時候，他就想著，一定要表現好……

也一定要做給大巫割喉的那個人。

南河道：&ldo;你那天在祭臺上很像樣子，祭臺上你不害怕麼?&rdo;

令儀搖頭：&ldo;鬼神知道奴的坦蕩，就不會懲罰我。戰戰兢兢不如心誠坦蕩。&rdo;

南河笑：&ldo;好。&rdo;

令儀忍不住又想多話：&ldo;奴以前就知道，太子一定能扛過這些事……太子是好人，也是像先王那樣的人，一定能讓晉國變好的。&rdo;

那頭卻沉默了。他還以為自己馬屁拍在馬腿上了，就聽到不遠處的聲音半晌道：&ldo;是個好人……&rdo;

南河又道：&ldo;那你喜歡……&rdo;太子舒麼?

令儀竟然理解了她的意思，很純真的笑了一下：&ldo;奴很喜歡太子。&rdo;

桌案後的人又陷入了沉默，半晌輕笑道：&ldo;大家都很喜歡她。我也……&rdo;

很喜歡她。很想念她。

等到令儀出來的時候還都在發懵，到了門口，之省送了他一小段，畢竟看這樣，他估計都是未來巫宮的大巫了。但令儀回頭問得卻是：&ldo;大君真的要我經常來做樂師近侍?&rdo;

宮之省話不太多：&ldo;嗯。&rdo;

令儀：&ldo;為什麼呀?&rdo;

宮之省：因為你瞎。做了國君就不適閤眼前近侍只出入宮女了，但一般寺人若是靠太近，多瞧見些什麼，怕是會發現太子的性別。他這個小瞎子就是撞見了太子出浴裸奔估計都不知道發生什麼吧。

而且大君顯然還需要培養大巫，教著大巫怎麼來當王室的發言人，他年紀小，帶在身邊教的也快，就能趕緊獨當一面。

宮之省沒回答。

令儀顯然很激動，又問：&ldo;為什麼呀?&rdo;

宮之省：&ldo;長得好看吧。&rdo;

令儀茫然了：&ldo;長得好看是什麼樣&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