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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沒到變聲的年紀，聲音中還有幾分奶聲奶氣，邑叔憑帶著她轉過一個彎去，只看到了在奇石陣中，擺著一個巨大的像蚌貝的巨石。

小少年盤著一條腿坐在巨石的凹陷之中，坐沒坐相的斜靠在其中。

他穿著一身亮眼的孔雀藍綠的寬袖衣袍，衣服輕薄的讓人幾乎能看清他身型，腰與小臂處用編金帶子固定，衣袍上似乎也織了金線，暗光處有流淌的金彩。他披髮斜眼，託著腮懶懶的半躺著，頭髮如水妖似的柔順，因沒長開，臉更是雌雄莫辨的驕矜，眉眼之中都是楚地的明艷。

一隻白貓趴在他膝頭，瞪著和他衣服同色的青綠大眼，哪裡是睡著的樣子。這白色狸奴毛茸茸的尾巴正左右搖擺，辛翳從奇石上垂下來的一隻腳也輕輕晃著，腳腕上鈴鐺輕輕作響。

南河心頭一窒。

她想錯了。不是小楚王年紀小小就喜好男寵，而是他自己長的就比誰都像男寵。

他手指捋過貓尾，面朝邑叔憑，笑道：&ldo;孔公，難道是尋得了什麼好看或者會玩雜技有奇能的人?快讓我瞧瞧?&rdo;

南河剛好站在邑叔憑身後半步，辛翳探頭瞧了瞧，看見他，竟嗤笑一聲：&ldo;一臉老成，我可不跟比我大這麼多的玩。而且長得也不怎麼樣，看起來死氣沉沉的，一看就是那種只會讀書寫文章的老迂腐。孔公，您什麼時候能送我個合心的禮物。&rdo;

說著，他隨便瞟向了南河浸在水中的雙腳，微微一愣。

南河倒不覺得這毛都沒長齊的孩子會有多少分辨男女的能力，但她還是鬆開了拎著衣擺的手，任憑衣擺落入水中，略一作揖：&ldo;臣荀南河，見過楚王。&rdo;

小楚王愣了一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邑叔憑躬身道：&ldo;這正是您自己選的那位王師。&rdo;

辛翳倒在蚌殼石頭裡，笑道：&ldo;他憑什麼當我先生，你不就是送人進來讓我玩麼?來來來，雖然你年紀大了些，但我也允許你到宮裡來陪我玩。&rdo;

他說著從腰間的香囊裡拿出了一根黑色項鍊，上頭也掛著一個琉璃蜻蜓眼，他揮了揮那項鍊，對她招呼道：&ldo;過來，我給你繫上。&rdo;

他這呼貓喚狗的態度實在讓人火大。

邑叔憑也顯露出幾分嚴肅道：&ldo;大君已經換了多少先生，您折騰了多少位朝中老臣，這會兒說不願意年紀大的，最好跟你年紀相仿。我便去了吳越請了這位奇才出山，您卻對他這樣的態度‐‐&rdo;

辛翳笑：&ldo;吳越?那裡的人文身斷髮，語言不通，連寫字都不會，能有什麼奇人?他多大，比我大七八歲?能有什麼本事!哎，跟你說話呢。&rdo;

南河雙手併攏，淡淡道：&ldo;十歲應拜師，大君已經晚了近兩年。更何況束脩以送至，便算是拜師禮成了大半，便應該叫我先生或荀師。&rdo;

辛翳從石頭上跳下來，他衣擺才到小腿，露出掛著鈴鐺的雙腳。懷中狸奴怕水，嚇得連忙從他懷裡跳回大石上。他背著手在水裡走過來。

他畢竟年紀小，比她矮一大截。

辛翳對於這種身高差，十分不滿，他抬抬手指想讓南河蹲下來。

但邑叔憑在一旁，要是讓南河蹲，那豈不是也意指要邑叔憑蹲下來麼。

辛翳還沒這個膽子，只把話嚥了下去，收回手，像個視察的領導似的背在身後。

&ldo;先生?&rdo;他背著手繞了兩圈：&ldo;你除了比我先生幾年，倒也看不出來有什麼為師的能耐了。&rdo;

他說著，猛地踢了一腳水，水濺了荀南河半邊身子，她也不躲，任憑水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