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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背對著她,從衣架上拿下來一件白色單衣,隨便裹上繫了繩。那單衣長度不過到腿彎,他低聲咕噥了一句什麼,南河沒聽見。只看見他胸口衣領跟賣身似的敞開著,又扯了件極其輕薄的黑色紗衣,隨便披上,回過頭來,大點聲道:&ldo;我不穿褲子了啊!&rdo;
南河聽著他開口,才反應過來他剛剛低聲咕噥的是這句話。
還提前小聲彩排了一遍才敢說出口似的。
辛翳不等她說,爭辯道:&ldo;你別又說我!也別亂看,我好好跪坐就是了。真的太熱了太熱了。&rdo;
南河:&ldo;……我不亂看。&rdo;
辛翳:&ldo;你真是個活神仙了,這都什麼鬼天氣,你還穿兩層,還穿著脛衣,要是不知道,還以為你跟重皎一樣不能見光呢。&rdo;
南河也不生氣,她只是道:&ldo;我習慣了。&rdo;
她又笑了笑。心底卻在罵自己。
笑的倒是正人君子的嘴臉,剛剛簡直就像個為師不尊的大齡臭流氓。盯著小孩屁股看算是什麼。
辛翳看著她又似乎恢復了平日裡溫和疏遠的樣子,感覺剛剛貼得很近給他磨牙齒的荀南河又不見了。那瓷器透露的一點溫度消散,又變成冰冰涼涼油煙不沾的樣子。
他剛剛照鏡子的時候,能從鏡子裡看見荀南河倚著小桌站著。她挪開眼又轉回眼,不知道是在看他還是在看地板,辛翳覺得她性格坦蕩,就算是看他也沒什麼的,但她臉上顯露半分很自惱又有些有趣的神情。
是他沒怎麼見過的表情。
辛翳心底亂鼓莫名敲起來,也不是真的在照鏡子,而是摸著被她磨得沙沙的牙尖,在瞧她。
但這會兒看見荀南河不多話,笑的既溫和也無內容,他心裡的亂鼓漸漸平息下去,冷靜了幾分。
辛翳扯了扯身上寬袖的黑紗,光著腳走出去,道:&ldo;先生來主屋吧,我讓他們再弄個冰鑒來,你也涼快一下。&rdo;
辛翳舔著牙,稍微在心口按了一下,也沒明白自個今日是怎麼了。
當他徹底明白自己心口的感受,已經是那顆心漲得快要不能自持之後的事情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多年之後,辛翳終於明白了自己心底的那份要溢位的情緒。
他忍不住捂著心口唱出自己的心意:
&ldo;啊這個人就是娘啊這個人就是媽&rdo;
第65章 君子陽陽
在章華臺住了十幾日,難得天氣陰涼了些, 偶有灰雲飄過去, 遮蔽日光, 荀南河騎在馬上, 倒覺得這天氣正合適。
他們撒了歡似的在草地小河之間奔走,南河笑著嘆了口氣,一轉過頭去,竟然發現也有個人沒去。
她有些驚訝:&ldo;商牟?&rdo;
他叼著草葉,穿著草鞋光著小腿,慢慢悠悠的騎著馬,手裡摘了跟樹枝, 正抽著刮過腳邊的草葉, 驅趕上頭停駐的飛蟲。
聽見南河在叫他, 他轉過臉來。
他來這兒之前臉上帶著傷,也不知道是不是跟誰打架了,但荀南河估計是被他老子打的。畢竟半張臉都打腫了,要不是老子掌嘴, 就以商牟在郢都的野名, 打他的人估計已經沒命了。
這會兒臉上腫已經消了,只有嘴角有點傷痕。
他也就十七八歲,長得就極其不好招惹,眼皮單薄,眉毛又淡又亂,一副隨時願意跟人拼命的窮兇極惡。但他偏生平日裡總懶懶散散, 不愛應對的樣子,這半分沒削弱他的狠勁,只讓人感覺他做要人命的事兒的時候都會這麼懶這麼淡定。
南河以前聽說商氏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