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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不太明白,只好把桌案也拖過去。
商牟:&ldo;又沒讓你寫東西,你坐過來還惦記著桌子……不知道還以為你跟桌子長一起了。&rdo;
商牟眼前的軍報都已經堆成了山,他拆開一目十行的看過去,隨口問道:&ldo;車兵驚馬一事都處刑了,你去看過了?&rdo;
舒規規矩矩道:&ldo;嗯。人頭落地, 也算是給傷亡的兵士一個交代。&ldo;
商牟顯然不喜歡看字,擰著眉毛罵罵咧咧的分辨上頭因潦草看不懂的字兒。舒早就聽過商牟的花樣楚罵,某些罵法包含的倫理關係太過複雜,她甚至都已經放棄理解,此刻也不會像之前那樣直皺眉,她學會了自動遮蔽。
商牟罵了幾句,來得快收的也快,下一句就道:&ldo;怎麼著,你這些天手下經過的人命也有不少了,沒對我有意見?&rdo;
舒要不是繃著神經,就把他這句輕飄飄的問話跟楚罵一起遮蔽了。
她趕緊回過神來道:&ldo;怎麼會。&rdo;
商牟笑:&ldo;喲,這話是真是假啊。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劃掉一個名字,都去查的清清楚楚了。這裡頭是都犯了軍法該殺,但肯定也有讓人不想殺的。&rdo;
舒這才明白他想問的是什麼。商牟覺得她年紀小,必定心軟。
舒確實心軟,在那些該死的人的背景鋪陳在她眼前的時候,她好幾晚上都沒能睡好。
她沉默了好一會兒。商牟承認故意讓她去幹這事兒的,因為他確實想用這個小子,但腦子再聰明,也是貴家出來十來年沒離開過舊虞的貴族少年,要是手下不沾點血,直接帶她去見識戰場,怕是要嚇掉半條命不可。
他也是有點惡意,看著舒天生有點討人喜歡的勁兒,他就非讓去他幹督促軍法處死的髒事兒。
沒轍,他就天生是這麼個見不得白紙的混蛋性子。
這會兒舒低著頭,額頭上那塊兒細長的疤還沒掉痂。
商牟有點愧疚,又覺得:操,都是老爺們,她長得細皮嫩肉點,看做事兒也挺利索,從來不娘們似的這不行那不願的。他小時候被他爹抽得兩腿腫的跟水蘿蔔似的,就是偶爾逃到房頂,也要有下來跪著挨抽的時候,還要頂著被打的褲子都快穿不上的屁股,自個兒登著梯子把踩碎的瓦一塊塊補了。
狐舍予就是額頭上被颳了一道,她這個年紀,估計掉了痂之後連疤都看不出來。
商牟竟然覺得特別不順眼。
天天頂著這道細疤在他眼前晃蕩,簡直就像是腦門上寫了四個大字&ldo;給我道歉&rdo;。
倒他媽的歉。他是將軍!楚國這麼大的地界,除了辛無光那個臭美精,和已經入土估計也能光耀史載的荀南河,就是他和原箴一文一武了,就算是二把手了。
一個晉國逃難被綁過來的落魄小貴族,做事兒滿肚子心眼,故意拿著給他做事兒的身份當花招,他就給磕了個小疤,還能怎麼著?!
他腦子裡還迴蕩著&ldo;老子在這兒最大,就是弄死個落魄小貴族也不能怎麼樣&rdo;,嘴上就已經說出了口:&ldo;那疤……該掉了吧。&rdo;
舒抬起頭來,愣了一下才想起來。
她摸了一下,自己都快忘了:&ldo;出汗的時候會有點沙疼,估計改掉了。&rdo;
他怎麼突然扯到疤上來了。
商牟對他瞪著眼,舒搞不清楚他剛剛疑似關懷的一句問完了之後怎麼就又凶神惡煞了。
她自認沒說錯話,商牟又眯了眯眼睛,把那點關懷的小火苗給掐死了:&ldo;下回長點記性。&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