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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梁小姐最喜歡開玩笑了。」 馬志遠老道得很。
「梁小姐,你也是這一行的,我不瞞你,上次和你聊完之後,我又回去找劉姐爭取,」
他又說:「我還瞭解到,您母親之前背了些貸款,現在是您在還。劉女士說看你一個人在南城打拼也不容易,願意再往上加到這個數。」
他伸出兩根手指。二十萬。
馬致遠頓了頓,又說,「我和你爸也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他情況我多多少少也知道些,這幾年經濟不好,廠子難做,背了不少銀行貸款,拆東牆補西牆的。你爸又是個要強的,他和劉姐名下那套投資房,本是留著給你弟弟妹妹的,後來他這一病,也抵押出去了 你看看,真是 這些錢不比你上法院能拿到的少,你也省心。大家也不必太難看,你說呢?」
梁傾垂著頭。
灰白的燈光灑下來,更讓她整個人有種脆弱感,但她眼中又有一種陰鷙的神情,轉瞬即逝。
她和她母親一樣小圓臉尖下巴,但未遺傳她母親那雙嬌美的眼睛,相反她的五官更像她父親,薄眼皮,秀挺的鼻子,和微微往下的圓圓的嘴唇。不笑的時候,神態介於淡漠和厭惡之間。
馬律師在心裡想,梁先生這個大女兒長相倒是與他最相似的。
「爸爸以前就說過,劉阿姨是人很好的。」
要不是馬志遠對他家情況頗為瞭解,大概覺得她這幅神情是在說真心話。
「不過劉阿姨真是忘性好大,是不是一直沒跟您提爸爸嵐山區那套房子的事兒。您做律師的,這點盡調得弄清楚,不然要吃官司的。」
馬志遠心裡一咯噔。
梁傾也有自己的心眼。她研究生也是學法的,這方面絕不至於吃虧。
從望縣來南城之前,她便拜訪了從前她父親的老朋友。
其中一個人,是當年在南城某個樓盤專案上做過梁坤的包工頭,姓陳,也是望縣人,便說起,」老周眼光好,那時候嵐山區還是個土堆堆,開發商要給他返點,他不要,要了套兩室兩廳,一百來平,半賣半贈。那時候那裡又偏又遠,鬼才去住。誰能想到能翻好幾十翻番呢。我要是那時候跟著他買就好了。」
梁傾其實很後悔,大學之後與她父親關係越來越僵,她有意疏遠,畢業後這些年根本不聯絡他。更不要提他財務狀況如何。
現在想想除了自尊上硬氣了一把,並無所獲。真是個傻子。
馬志遠眼皮一跳,一時無話,鼓著眼睛看著梁傾。他以為她一個小姑娘,並不難纏。卻沒想低估了她。
兩人在對峙中沉默一陣。
忽然馬志遠手機響了,他看了看,神情鬆弛了一瞬,接起來,裡面是個童音,說:「爸爸,媽媽問你回不回來吃飯啊。」
梁傾方才渾身是刺,此時卻不知為何,突然有些疲倦。莫名想起剛才徐悠車上後視鏡那個吊墜,是一家三口搞怪的日式大頭貼。
她突然還想到,她當初隨口編的那個失戀後來了南城的傻x故事。平白留給方建那種傻x許多談資。想想就後悔。
但又不能告訴同事她是來爭遺產的。
第4章 大都會
週五。
方建給所裡低年級律師攢了個局,她原本並不想去,只想回家補眠,可所裡其他幾個年輕人實習生都興致勃勃,她也不好掃興。只能答應。
好在去的地方就在附近,一個爵士酒吧,在南城算是有名氣,不時會有國外的爵士樂隊過來演出。
他們一行先去了蒸汽海鮮店吃晚餐。餐桌上無非是談論工作或是情感生活。
大家只知道梁傾剛來南城之前就分了手。她卻沒跟人分享過其他細節。
方建喝了些酒,自認為和她關係